霍箐诊完脉,见徐令姜脸红的厉害,想也不想便问:“可是烧还没退?来,让我……”
话说到一半,见徐令姜眼睫下垂,霍箐这才反应过来,徐令姜是害羞了,便硬生生将话又转了个方向:“虽然脉象还是有些虚弱,但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经此一遭,你的身子有些亏损,须得好生进补。不过食疗是一方面,另外你平日里不要久坐,多出去走走散散步什么的,还有啊……”
说到还有这两个字时,霍箐乜了李慕载一眼,语气里半是认真,半是调侃:“令姜已经没有大碍了,皇太孙殿下,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了!而且她现在这身子,忌冷也忌热啊!”
徐令姜脸上的胭脂色更深了。
李慕载神色淡淡的,他松开徐令姜,站在床前,替徐令姜挡住旁人的视线,道:“辛苦三位了,如今天色尚早,请三位先在府中暂且歇下,待明日我再略备薄酒聊表谢意。”
“薄酒哪能表谢意,给银子最实在了!”
霍箐说完,哈欠连天朝外走。另外两位太医知晓,霍箐同李慕载他们是旧识,霍箐敢这么放肆,他们却不敢,忙应承几句,便也出去了。
“夫人可算醒了!可算醒了!”兰姨喜极而泣,飞快用手背揩了下眼角,笑问,“夫人想必是饿了吧,厨房吊有梨汤,也煨有鸡汤,还熬了粥,夫人想吃什么,我让人去端。”
徐令姜现在压根就没胃口,可又不忍兰姨的意,便道:“粥吧。”
兰姨欢喜应了声,忙让人将粥端过来。徐令姜恹恹吃了几口,便将勺子放下了,兰姨苦劝无果,只得服侍徐令姜漱口净手,重新躺回箪席上。
做完这一切,兰姨转头,看向坐在桌边的李慕载,试探问:“公子这几日一直照顾夫人,也没能睡好,如今夫人醒了,不如我留下照顾,公子去好好歇歇?”
李慕载站起来道:“不必。”
兰姨便不再多言,带着侍女退下了。
李慕载吹熄了蜡烛,走到床边,借着月光,便见徐令姜睡在了内侧,他想同徐令姜解释之前的种种,可又觉得,今夜不是最好的时机。但——
徐令姜原本是面朝里睡的,见身后久久没有动静,便出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寅时刚过。”
“那还早,你也睡会儿吧。”
徐令姜的声音里,带着倦怠和虚弱,李慕载轻轻嗯了声,在平日睡的地方躺下。
李慕载怀揣有心事,他本以为自己难以入睡,却不想低估了身体上的疲倦,后来也不知怎么的,稀里糊涂就抱着徐令姜睡过去了。
被李慕载揽入怀中时,徐令姜曾睁开过眼睛,但听到身后传来倦怠的呼吸声时,她怔了片刻,便复又将眼睛阖上了。
同床共枕,一夜好睡。
第二天一早,徐令姜醒来时,李慕载已经不在了,兰姨进来伺候徐令姜梳洗时,道:“早上宫里来人,说官家传召,公子入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