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逢春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哭一场就病倒了。她整日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时候少,睡的时候多。原本秋荻和叶逢春坐一个马车,可鉴于顾予忱目光都要粘到叶逢春身上了,秋荻便做了一回媒婆,自己出去骑马,将马车的空间留给他们二人了。
徐令姜去过几次,见顾予忱将叶逢春照顾的很好,便也没常去打扰。
他们的队伍就这么慢悠悠走着,到了年二十九这天,他们宿在了驿站,李慕载便命人传下消息说,第二日便要过年了,反正也赶不回华京,索性便在驿站里歇息两日,等过完年再动身。
冬天行军本就艰苦,将士们得了这个消息,自然是欣喜万分。
到了年三十这天,原本清清冷冷的驿站,骤然变得热闹起来。一帮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争先恐后帮驿丞干活,到晚间吃饭时,驿站已被布置的张灯结彩,众人齐齐围在桌边把酒言欢。
因军中人粗俗惯了,说起话来荤素不忌,李慕载便让徐令姜她们女眷,在上面单独辟了一桌,他下去同将士们饮了几盅酒,再折返回去时,叶逢春正双目迷离靠在徐令姜身上,两行清泪顺着叶逢春颊边滑过,但手上的酒盅却没停。
徐令姜满脸心疼看着叶逢春,一副想劝又不知该如何劝的模样。
李慕载脚下微顿,偏头朝身后看去。
顾予忱立在门外,瞧见这一幕,脸上闪过一丝痛色,沙哑祈求:“殿下……”
后面的话,顾予忱没说,但李慕载已经明白了。
李慕载轻轻颔首,示意顾予忱进去。
叶逢春已经喝醉了,但却一眼就认出了顾予忱。
一见到顾予忱,叶逢春立刻踉跄起身,扑进顾予忱怀中,抱着顾予忱哭道:“愣头青,你怎么才来啊!爹娘没了,大哥也没了,以后我就是孤儿了,愣头青,以后我就是孤儿了!”
自叶知秋死后,叶逢春病的昏昏沉沉的,虽然也时常流泪,但从没想今夜这般,哭成这个样子。顾予忱手忙脚乱扶着她,想腾出手给叶逢春拭泪,可叶逢春却像株兔丝花一样,紧紧缠着他,只呜咽哭着。
一顿年夜饭吃的秋荻坐立难安,现在瞧见这样,当即便道:“顾主簿,你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带逢春姑娘回房歇息去啊!”
顾予忱向徐令姜和李慕载请过罪之后,便将叶逢春抱走了。秋荻也不愿留下来,当即便也偷偷溜了,一时厅中只剩下李慕载和徐令姜两个人了。
李慕载问:“要回房么?!”
徐令姜点点头,人都已经散尽了,还不如回房的暖和。
徐令姜本想着今日是除夕,回房后可与李慕载围炉夜话守岁的,可谁曾想,一回来,就被李慕载摁在了窗边,李慕载没头没脑吻了上来。
不知是先前喝过酒的原因,还是因为李慕载,没一会儿,徐令姜的意识便有些混沌起来。周遭的红灯雪花,楼下的吵嚷声,都好像在渐次褪去,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感受到的只剩下李慕载的炙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