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嘛。”赵旸笑了笑,坐起身子,问,“孟叔,您是府里的老人了,当年端贤太子谋逆一事,您可知,这其中有何内情?”
之前,赵旸没忘这方面想过,可今夜,康王临死前那句,‘当年端贤太子之所以谋反,乃是因为今上他’时,赵旸心里才有了疑问。
却不想,他这话一出,孟叔脸色立刻就变了,他急声道:“小王爷,慎言啊!”
赵旸满脸不解:“为何?”
据他所知,今上和端贤太子关系极好,甚至在端贤太子亡故后,每年端贤太子生辰时,今上都还会亲自去太子陵祭拜。
孟叔目光不安朝四下望了望。
赵旸道:“这马车周围有王府暗卫守着,孟叔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端贤太子一生都颇受百姓爱戴,唯独谋逆一事,是他一生的污点。那件事过后,所有人提到他时,都不可避免会提到谋逆一事。官家向来敬重端贤太子,是以他登基之后,便下令不许任何人再提及此事了。”
赵旸眸光变得幽深起来。
这个理由听着没问题,可是康王今夜最后的那句话,却让赵旸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孟叔是看着赵旸长大的,赵旸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赵旸在想什么。
孟叔劝道:“小王爷,无论这件事有什么内情,都与您无关!您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冒险啊!如今世子没了,王爷又卧病在床,若您再有个万一,那您让王妃和郡主该怎么办啊!”
说到最后,孟叔一个大男人,竟然红了眼眶。
赵旸回过神来,笑着安抚道:“我就是随口一提,孟叔,你怎么就这样了呢!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有分寸,而不是答应不做。
孟叔还想再劝,可见赵旸已经转头去看向窗外了,便只能将话又咽了回去。
今夜华京注定不太平,康王逼宫这事一出,平日依附康王的那些官员们,挨个儿被以按乱党的名义下狱了。
街上到处都是乱哄哄的,赵旸却是一路畅通无阻回了府中。
他走之前交代过,王府里则是一片太平。
因为赵暝刚去不久的缘故,府中并未大肆装灯结彩,只将门上的灯笼换了而已。
赵旸回去时,夜已深了。
鲁王妃身子不好,久等他没回来,便让人搀她下去歇息了。
赵旸便停住脚步,问:“郡主呢?”
侍女低眉敛目道:“郡主在自己院里。”
赵旸点点头,径自去了赵靖桐的院子里。
院内灯火全熄,瞧着一片冷寂。
赵旸推开房门,轻车熟路走到床边。床上蜷缩着一个人影。赵旸立在床边看了片刻,蹬掉靴子,褪了外袍中衣,直接躺到那人身侧,抬手将那人搂住,闭眸就要睡时,他察觉到怀中的人突然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