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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沉默,不妨碍众人的脑补。

    贵妃先是辞了这杯酒,便是说温家并不打算掺和储君之事,但她又以长辈的身份送了玉佩,证明不过是寻常长辈关系。

    月贵妃无子,确实不需要和太子搞僵关系。

    温月明并不理会众人心中的波涛汹涌,只是先一步打破沉默,面不改色地去接那盏酒。

    手指间的触感一闪而过,一冷一热,两人皆是一怔,但随后又各自淡定。

    一人接下玉佩。

    一人喝完敬酒。

    大弦嘈嘈,小弦切切,听的人耳骨发蒙。

    “爱妃果然蕙质兰心。”周焱帝大笑着,拉着她的手反复在手心翻看着。

    “浪费了爱妃心爱的玉佩,章力士,你亲自去内库给爱妃挑十块和田玉,定要让爱妃全都满意。”

    章力士弯腰弓背,又是夸张地哎了一声。

    一场不见硝烟的试探终于在这首乐曲的尾音中消失殆尽。

    温月明依靠在周焱帝怀中,心不在焉地看着歌舞。

    陆停何时成了这般不露声色的人。

    她摸着自己虎口冷不丁想着

    若不是身上还有这印记,温月明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发梦糊涂了。

    可若是真的,两人闹得不太愉快,她始乱终弃的名头怎么也不该让陆停这般冷静。

    温月明头痛欲裂,寻了个借口,把圣人推给云贵妃,借故离开。

    上首圣人怀中搂着云贵妃,目光追着温月明的背影离去。

    “三郎。”云贵妃娇滴滴地喊着,拉回他的魂,“妾身最近新学了一支舞……”

    “不了,端美人今日吐得厉害,朕要去看看她。”

    云贵妃脸上的笑微微凝滞,但很快又继续说道:“端妹妹腹中孕有皇嗣自然最是重要,妾身明日便去亲自看她。”

    周焱帝摸着她的肩膀,欣慰说着:“本该如此,你啊,就是脾气大了些。”

    云贵妃嗔怒,媚眼横斜,当真是万般风情妖且丽。

    两人很快便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没一会儿就再一次退到内殿。

    上首彻底空了,陆停松开紧握在手心的玉佩,掌心被刺得通红,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神思却又格外清明。

    ——温月明。

    他在沉默间,把这三个字在嘴里滚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压制住心口抑制不住的疼。

    这位母妃,他为什么看一眼便觉得心口疼。

    那种不甘又愤怒的情绪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仰头喝下一盏酒,任由甜到令人发腻作呕的果酒在喉咙间毫无顾忌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