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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毕竟人言可畏,这些年谢家确实有些扶不起来,不过是爱妃呵斥了他几句,便递这些风言风语的话来挑拨离间,属实有些过分,褫夺谢昭仪的玉字封号吧,也算点醒他们,不要无风起浪。”

    陆途坐在床沿上,脸上闪过一丝怒容,最后环视着偌大的寝殿,无奈说道。

    “朕坐在这里实在太过孤寒,实在需要得体大方,一心一意,如月贵妃这样的人陪着才能放心入睡。”

    章喜笑得越发殷勤。

    “当年那箴言,连玄行都避而不谈,却又不否认,朕这几日时时梦回一年前那场大病。”

    陆途的脸笼在灰蒙蒙的光线中,人便显得有些虚无,声音更是缥缈。

    “你说,爱妃是真心实意入宫的嘛?”

    章喜不敢说话。

    “爱妃做事就和温家人一样,滴水不落,朕时常觉得恍惚。”陆途眯了眯眼,突然笑了一声。

    “和那人一样。”

    章喜脸上笑意瞬间僵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慌什么,爱妃和她也不过这一点相似,爱妃是和顺的,温柔的,才不是那咄咄逼人样子。”陆途自己反倒笑了起来,只是眼中却也没有多少笑意。

    “大概是一年期限快到了,朕也有些恍惚罢了。”

    章喜额间布满冷汗,闻言颤颤巍巍说道:“一年之后,陛下心愿达成,自可千秋万岁。”

    陆途盯着他看,片刻后笑意加深:“你啊,就是太小心了。”

    章喜跪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这几日爱妃戒斋一定极为辛苦,你亲自去送些人参鹿茸过去,对了,还有爱妃爱看的地理志。”陆途柔声吩咐着。

    章喜脸上这才露出灿烂的笑来:“陛下当真是心善。”

    “多谢章力士了。”翠堇亲自出了跨院接过东西,“娘娘正在诵经,出不得门。”

    章喜笑说着:“哪里敢劳烦娘娘亲自出来,陛下听闻娘娘要戒斋三日,心疼得不行,连早膳都不用奴婢伺候,非要奴婢现在赶了过来。”

    翠堇脸上露出欣喜之色:“陛下如此惦记,娘娘受的这些委屈也都值得了。”

    章喜脸上笑容一顿:“娘娘受了什么委屈。”

    翠堇抿了抿唇,目光自门口的千牛卫前扫过。

    “可是这些不懂事的千牛卫……”

    章喜缓缓说着,便看着翠堇瘪了瘪嘴:“就张……”

    “翠堇!”月亮门后突然传来花色厉声呵斥,“胡说什么,娘娘出门前如何和你交代的,大家不过是各司其职。”

    翠堇眼眶微红,低下头来。

    章喜人精一个,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打着圆场:“两位金贵的姑娘可万万不能因为奴婢吵了起来,不过是随意聊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