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那边……”花色有些担忧,“万一陛下突发奇想,让人来看娘娘。”
温月明蹙眉:“这倒是一个麻烦事,不过我若是发发脾气,不愿见他……”
“你怕是见不到我们的陛下,他每隔三日就要修仙一日,今日应该是他清修的日子,便是天塌了也惊不动他。”
屏风后的陆停语气薄凉地说道。
温月明手指微动,咳嗽一声,打断他的话:“就这样安排吧。”
花色察觉气氛不对,带着远兴去了隔壁侧殿,很快又悄悄送了一件豆绿色的宫娥装来。
“我每次一说他,你就不高兴。”陆停抱臂,神色阴郁。
温月明带着衣服走到屏风后,无奈说道:“这又是吃哪门子的乱醋。”
陆停一双深色琉璃眼静静地看着她:“我是不好,但他更不好,我不喜欢你帮他说话,也不想你维护他,更不想听你提起他。”
温月明站在他面前,歪着头,眨了眨眼,无辜说道:“又怎么了,我刚才虽然刺了你一句,但你也不至于想这么多。”
“你挺好的,没啥不好的。”温月明入更衣间时,又说了一句,“患得患失的毛病可要不得。”
“那为何我每次说他……”陆停难得没有黏上来,语气凝重的反问着。
温月明叹气,打断他的话:“因为他是你父皇,不论他如何昏庸多疑,世人说他,骂他,都可以,但你身为儿子,身为太子,不可以。”
“我不是他儿子。”陆停低声说道。
“可你是他册封的太子。”温月明的身影倒影在屏风后,语气冷淡,“天地社稷,宗法李姣,便是中间真的隔了血海深仇,也改不了这个结果。”
陆途看着那道影子,眸光微动。
在西北八年,认识的人谁不说一句燕勒脂吊儿郎当,性格放肆,头生反骨,乃是大周离经叛道的佼佼者。
可,她毕竟是温赴一笔一划教出来的孩子。
“你要想光明正大,清清白白坐上那个位置,这些事情便不能被人抓住把柄。”温月明一顿,“口舌之快,甚至情/欲之心,你都该克制,陆途如今已经自取灭亡,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陆停嘴角紧抿:“人可以控制嘴,怎么可以控制心。”
温月明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怪不得程求知总说,你才是所有学生子嗣中最像温阁老的人。”陆停好一会儿才低声自嘲着,自言自语着,“你当然控制得住,无情人。”
温月明换好衣服,自屏风内探出脑袋,嘴角扬起,眉眼弯弯:“原来你一直和程求知那老狐狸背着我说我坏话,快说,还说了什么。”
陆停看着她的笑脸,好一会儿才闷闷说道:“哪里敢说你,被你知道了,还要不要安生了,他是夸你厉害,虎父无犬女,得温相真传,无能人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