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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谨没接他的话,而是向陆云川迎了过去,说:“大人,昨夜您留宿宫中了?”

    陆云川下意识动手摩挲了下刀鞘,面不改色,“怎么?”

    “无妨,只是传出了些不大中听的谣言。”游谨说,“还有,今日陆二公子给你下了贴,邀大人去吃席。”

    “陆临羡?”陆云川扬眉,“这小崽子还没完了。”

    游谨不可置否,“大人去么?”

    “去——”陆云川揉了揉额心,懒声哼笑,“怎么不去,且瞧瞧他还能作出什么妖来,邑京日子不好过,当个乐子瞧瞧也好。”

    说完,他忽然转过身,冲着郁良中扬了扬下巴,朗声说:“郁佥事,若是安公公回了宫,派人知会我一声。”

    郁良中闻言险些被包子给噎死:“……”

    游谨顿了顿,说:“郁良中是郁家的嫡子,这些年郁氏凋敝,他在禁军混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个小小佥事,恐怕不会为了大人您得罪安喜。”借着您搭上安喜还有可能,后半句话他没说。

    陆云川浑不在意,说:“他若是真帮着安喜给我找不痛快便罢,可这人想两边讨好一并敷衍,莫说我容不容得下他,那老阉货也不是个心胸开阔的。昨夜我已敲打了一番,他若真聪明,就应知他这只鸟该落在那个枝头。”

    ——

    陆云川午后赴宴时,还感慨陆临羡这回收敛了些,没在勾栏瓦舍设宴,而是在城西私宅中,结果刚进院子,香到腻人的脂粉味儿又扑了满面。

    妙龄舞姬身披红纱,紧裹覆玲珑胸臀,露出一小截曼妙纤腰,她们簇拥着一人,那人步法轻灵,红纱掩面,露出一双凤眼,顾盼之间皆是糜艳的勾引。

    “堂兄!”陆临羡刷地推开身侧衣衫不整的少女,向陆云川招了招手,“来来来,今日就你我兄弟二人,堂兄瞧瞧,满不满意?”

    陆云川入席,瞧都没瞧舞姿妖娆妩媚的舞姬,敷衍道:“满意。”

    “哎,堂兄,别扫兴。”陆临羡凑了过去,说:“我这可是专门为堂兄你准备的,听说你狠狠挫了安喜那个老东西的锐气,啧!解气!”

    陆云川微顿,随即漫不经心睨向他,问道:“怎么?他还敢招惹你?”

    “他敢的可多了!”陆临羡一拍大腿,恨恨道:“那老阉人,去年我瞧上了个小宫女,带回府玩了几日,那老太监竟告到了我爹面前,说什么后宫女子都是皇上的,就那小傻子?知道怎么一档子事儿吗他?这老阉人有了好货都自个儿先玩,子孙根都没了的老贱人!我呸!”

    他又一拍桌子,气得脸颊泛红:“就因为这事儿,我爹禁了我半月的足!”

    说完,又露出解了气的痛快神色,冲着舞姬中央的那位招了招手:“表哥你这事儿做得漂亮!瞧,这位——这可是艳名远播的花魁!来来,红昭,摘下面纱,给公子瞧瞧!”

    那纤细人儿乖顺走上前来,盈盈一拜,摘下面纱,确是一张艳容。他含羞带怯瞧了眼陆云川,遂垂下眼轻轻柔柔道:“红昭,见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