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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川沉默了片刻,才说:“我娘是陆家人。”

    盛延讪讪道:“自然自然……”

    陆云川轻抚着芙蓉鸟笼,眼神有些空,像是透过千山万水甚至是近十年的时光,瞧那个消失在多年前的温柔女子。

    他平静道:“杨健躲我数日,绝不会自己想不开来挑衅我,他敢来,自然是有所依仗,不过可惜,棋子不知道自己不过是颗随时能被弃掉的棋。”

    “啊?”盛延听得云里雾里,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公子,老头子是个粗人,您能不能说明白点?”

    陆云川嘲弄笑道,“有人想借杨健来试探我,甚至想逼我站在风口浪尖,如你所说,我娘是北疆人生下的女儿,我身负北疆血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越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展露野心,便越是惹人忌惮。”

    盛延急了,“那您现下更该低调行事,怎能如此大张旗鼓,先是安喜,再是杨健,现在全邑京的眼睛可都盯着您呢!”

    “不妨事。”陆云川摆了摆手,“锋芒毕露,才有弱点可寻,若是我隐忍不发,事事圆滑不露马脚,他们才更不放心。”

    到时就不仅仅是个陆氏对他不放心,连苏晋淮一党的朝臣也都会对他心生忌惮,归根结底,他陆云川到底是北疆女人的儿子,是大梁的外人。

    盛延没怎么捋清,茫然问道:“那杨深那小子怎么办?就任他在那闹?宫门外人来人往的,对您名声也不好。”

    “随他闹去。”陆云川不以为意,笑说:“此身风骨称他二三两,也不值几个钱。”

    见他如此笃定,盛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头,却又忽而想起来此行另一个目的,又颇带紧张地问道:“还有一事,公子啊,您同陛下——怎么一回事?”

    陆云川明知故问:“我同陛下能有什么事?”

    “就……就……”盛延艰难道:“断袖那事儿?”

    陆云川说:“就那么回事儿。”

    “……”盛延问了个寂寞,只得叹道:“倒也不是别的,我是怕齐总督误会了您。”

    陆云川不动声色,问道:“哦?同齐二叔有什么干系?”

    盛延犹豫了片刻,才说:“十五年时,北疆人险些入了都,陆大人带兵镇西,齐将军便定北。齐总督就是那第二年入的京,才十二岁,给还是安乾爷的安王殿下做了伴读,两人——”他想了想,说道:“私交甚笃。”

    陆云川说:“所以?”

    盛延又是一声长叹,“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那,那哪里像是兄弟挚友,便是夫妻间也没那么腻歪的!后来安王殿下登了基,不肯立后纳妃,不知为何宠幸了个宫女,便有了咱们现在的陛下。自安乾爷登基后,齐总督便护持在身侧,直到安乾爷去了,这三年,齐总督又尽心尽力地护着陛下,同扶持安乾爷时,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