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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深哑然无语。

    陆云川又说:“我娘不是皇室后嗣,也不是文臣将领,只不过是个普通百姓,现在你来告诉我,她犯了什么要以命相抵的罪?”

    杨深吸了口气,狠狠道:“她是北疆人,北疆人踏进大梁的国土,就该死!”

    “行走大梁与北疆的行商不在少数。”陆云川漠然地说,“每一个都该死?”

    杨深在他咄咄逼问下冷汗都冒出来了,脸色更白了几分,干裂嘴唇翕动了几下,没说出话来。

    陆云川原本还有一肚子的话想堵他,最终只说了一句:“读了这么久的圣贤书,岂不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说完他再次转身,这次没再回来。

    殊不知他刚走没多久,杨深就在宫道上跪晕过去了。

    ——

    自天子伤后便宿在麒华殿,安喜数日不曾进宫,内侍府人心惶惶,再没人敢对差事不尽心,陆云川再来麒华殿时,小太监们都安分了许多,明挽昭正在用膳。

    灼伤不易好,且越往后几日越痛得厉害,明挽昭仍下不了床,用膳便在榻上置了张小几,摆着几道清淡精致的菜式。

    见着陆云川提鸟笼进来时,明挽昭双眸一亮,脆生生唤道:“陆哥哥!”

    “嗯。”陆云川应他一声,觉着这声还挺好听。

    他喉咙好得快,这两日已恢复了原本的音色,声如碎玉,清润悦耳。

    芙蓉笼放在一旁,里头两只小雀安安静静地挤在一起,又肥又圆的两小团毛茸茸。陆云川指了指,说:“珍珠鸟,陛下笑纳?”

    他说完,瞧见明挽昭茫然了片刻,问道:“珍珠鸟?”

    陆云川蹙眉。

    这反应太过平淡,莫非是不喜欢?

    恰至此刻,芙蓉笼内传出声温柔清亮的啾声。

    明挽昭这才愣愣地瞧向了芙蓉鸟笼。

    陆云川忽然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骤然屏息,旋即面露懊恼。

    小皇帝看不清东西。

    他以为鸟雀都是寻常物,自然不会有人不识得,不过这对格外可爱,便想着送这连殿门都极少踏出的小孩叫他高兴高兴,却忘了,小皇帝看不清。

    他恐怕还未看清过鸟,自然也不知笼子里的鸟长什么样,哪里还分得清可爱不可爱。

    若非方才珍珠鸟叫了一声,明挽昭或许还不会注意到笼中的鸟,在他眼里,檐下麻雀与这笼中的珍珠鸟,无甚分别。

    陆云川缄默下来,却听见小皇帝温温柔柔且带着几分惊奇地说:“是珍珠鸟在叫么?很好听。”

    第十八章 母亲

    邑京人喜酸喜甜,吃食上也偏精致些,明挽昭的御膳自然做得更漂亮,大多都是甜口,也不知是不是因珍珠鸟的原因,小皇帝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只捡着面前那盘小点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