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因天子孤立无依,当年内侍府与禁军一并背叛,即使在寻常百姓眼中看来尊贵无双的君主,也不 过是个被困在宫中的瓮中之鳘。
陆佐贤早已动了杀心,他安稳而坐,缓声说:“苏晋淮如今非同小可,不是褚仁生那个只会闷头读书 的,此事需从长计议。”
褚仁生当年在寒门学子中极有威望,在朝堂变法也是声势浩大,触及了不知多少人的利益,也因此 得罪世家官员,然他丝毫不知收敛,反而愈发激烈。
苏晋淮与之不同,瞧上去温和无害,实则绵里藏针,硬是盯着褚仁生门生的名声,在朝堂撑起了眼 下疯狗般咬人的苏党。
这种人才最是麻烦。 金燕楼,衣香鬓影,舞姬袅娜。
“来,暍! ”陆临羡端着酒杯,笑得双眼微弯,双颊熏红,已有了醉意般说:“堂哥,这杯酒你必须 得暍,来,诸位,敬陆指挥使一杯!恭喜我堂哥高升!”
陆云川一连数月没跟他出来鬼混,乍一进这勾栏瓦舍,险些被脂粉气熏得打喷嚏。
周围已在起哄了,多是陆临羡的狐朋狗友,邑京纨绔公子们,却是不见左怀叙。城墙一事左怀叙被 收了腰牌停职至今,想也不会自个儿到这儿来找难堪。
倒是邢家的老三刑尺来了,还跟着起哄道:“对,暍!陆指挥使,日后可就平起平坐了,这杯酒你不 暍,就是看不起兄弟!”
陆云川:“......”
实不相瞒,还真瞧不起你。
陆云川端起酒杯仰首便隐,余光瞥见陆临羡和刑尺隐晦地彼此对视了片刻。
不对,这酒有问题。
陆云川捏着酒盏顿住片刻,酒含在嘴里没咽下去,脸色不变,心下暗忖陆临羡应当不至于蠢到在这 儿给他下毒,倒是今日这些姑娘里,有几个不见春情,暗藏杀机。
酒中若有问题,也应是软骨散之类的东西。
陆临羡还在喋喋不休地敬酒,还有其余几个纨绔一边恭维一边附和,陆云川敷衍地应着,一边想, 他晾了陆临羡不过两个月,这小王八蛋便忍不住了。
身披薄纱袒露肩颈的舞姬步伐轻盈而至,忽地异香浮动,舞姬指尖勾勒在柔软入骨的腰身,另手持 酒盏,浅笑妖媚,往陆云川嘴边递去。
陆云川含笑望她,一缕寒芒忽而映入眸。
舞姬自腰间抽出一柄纤细软剑,刀刃便要抵上陆云川的颈,剑身映出男人冷硬眉目间刹那的戾色, 陆云川随手掷出酒壸,刹那砸弯软剑,而他也趁势赫然起身,一脚踹翻面前的小几。
美艳舞姬抽身而退,却并未追着陆云川杀,而是趁其不意,软剑换了个方向,冲着陆临羨直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