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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喜尖声说:“明挽昭!”

    明挽昭轻笑出了声,从袖中掏出了一支袖箭,箭头尖锐泛着冷冽的乌色,锋利尖锐的箭尖裹挟冷风 狠狠刺向安喜睁大的眸,刹那惨叫与鲜血一并逬射。

    明挽昭将袖箭拔出来,进溅的血液落到了纯白的披风上,他浑然不觉,又对准了安喜的另一只眼, 轻轻地说:“放心,这箭淬了鸩毒,不会疼太久的。”

    安喜哑着嗓子慌不成句:“不......不不!”

    他眼角流下的血已有紫黑色,这箭上的毒,正是他曾经端给明容昼毒酒中的毒,因果循环,终是报 应到了自己身上。

    陆云川赶到麒华殿时,只有个白檀守在殿门外。

    “陛下呢?”陆云川沉声。

    白檀跪地行礼,答话:“秉大人,陛下留话,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陆云川听了都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颔首便站在院中,“成,那我就在这儿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后半夜去。

    明挽昭的兜帽披风沾血,过了宫门便解下叫齐雁行丢了,他白衣不染尘,腰间配镶着珊瑚珠的短 刀,甫一进门,便瞧见伫立在院中的高大身影,月色落他眉睫,沉冷凝视便显得更为漠然。

    明挽昭忽地驻足,冲他冁然笑道:“怎么在这儿等?进去坐吧。”

    陆云川这回是真被气笑了。

    那小皇帝踏着月色归来,身上干干净净的,腰间还配着他送的短刀,开口就熟稔地与他像是老友挚 交般,倒是不见外。

    “拿着我送你的刀。”陆云川指尖往他腰间一点,声懒散中带几分诘问,“干什么去了?”

    明挽昭极淡地笑了笑,矜贵地往前走,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轻声笑,“刀,不就是杀人用的么?还 能做什么?”

    陆云川褐色的眸刹那蕴起沉暗的郁色,猛地回身攥住那人纤细白皙的腕,入手微凉,像是握了截 玉。

    “那刀金贵着,可不是送陛下杀人用的。”

    陆云川字句清晰地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冒犯了领地的雄兽。

    他自以为与明挽昭亲近,走到了他身边,自以为被这天真单纯的小皇帝接纳,到头来,他不过也只 是一把用来杀人的刀罢了。

    明挽昭任他攥着,静默了须臾,才回过头,满眸都是笑,轻柔道:“陆哥哥,你倒是生什么气昵?”

    陆云川被这一声陆哥哥唤得喉间蓦地干渴,全无缘由。

    然而那小皇帝只是笑,开口都轻轻缓缓,用平日温软的语调轻声,“是生阿昭的气了?”

    陆云川冷笑:“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