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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音刚落,便有小厮自后面悄悄地过来,附耳与他说了两句话,刑烨蓦地一顿,随即笑了: “陆家 这老狐狸。”

    主簿愣道:“大人.”

    “都放放吧。”刑烨抿了口茶,说:”老阉人那宅子叫人给烧了,这下当真是死无对证了。”

    主簿满头的冷汗,轻咳一声,“这......这人死了,苏大人那边不好交代啊,大人。”

    “交代什么? ”刑烨睨他,“安喜本就是个烫手山芋,我替他那宝贝学生接下来,何错之有?”

    主簿:“可这......”

    “就这么说。”刑烨挥手,兀自起身往外去了。

    安喜死在狱中,次日宅子便在大火下付之一炬,除了那些被齐雁行搜出的珠宝来,便是查无可查, 大理寺再抓着深究,那些也都是四方进贡之物,多数是圣元年间的旧物,便再查不出什么。

    自双目视物真切了后,明挽昭便停了药,他伏在案上观卷,听齐雁行说安喜宅子起火一事。

    “什么都没审出来? ”明挽昭一顿,“不可能。”

    齐雁行说:“大理寺的说辞罢了,安喜所得,成也陆氏,败也陆氏,他既然知道陆氏有心除掉他,又 焉能三缄其口护着陆氏?”

    明挽昭指尖敲在书页上,说:“我记着他是邢家的老二。”

    齐雁行颔首,“庶出的,他嫡母膝下有嫡长子和幼子,当年他大哥与陆氏走得近,在户部当职,他一 个庶子被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安乾六年时陇南蝗灾,流民叛乱,这口锅扣在刑家老大头上,同年刑讳之 进了国子监,这其中还有苏晋淮与先帝的手笔。”

    顿住须臾,齐雁行又补充道:“邢家老三先在禁军中,和陆临羡走得近,一丘之貉,前些日子金燕楼 陆临羡遇刺,还是刑尺救他一命。”

    明挽昭眯眸忖量须臾,缓声说:“父皇命刑烨入内阁后,稳住了苏晋淮和陆佐贤,如今陆氏愈发蠢蠢 欲动,主张集权掌政,将岳家子塞进了江东。苏氏主张分权,为天下寒门士子大开方便之门,唯有这个 刑烨......不偏不倚地中立。”

    这人是当年齐雁行和明容昼一起选的,蒙城刑氏根基不弱,且彼时的嫡子是个窝囊纨绔,提拔庶子 也比提拔寒门士子更容易些。

    齐雁行瞧着他说,“大梁无主,臣子自生他心,眼下宫中已无威胁,您还打算以痴傻示人多久?”

    “宫中不安全。”明挽昭敛下眼,轻描淡写地说,“至少等皇姐彻底成为后宫之主,否则......防不胜

    防。”

    “还有。”明挽昭又说,“日后不必去江东取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