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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师在梧山修行,道号应空。”叶梓安张口便答,随即倏尔顿住,悚然道:“你不知道我师父?”

    陆云川颔首:“......现下知道了。”

    梧山应空道长,圣手道人,救死扶伤了 一辈子,却不知他有个徒儿。

    叶梓安瞧了他片刻,整个人都不太好,慢吞吞地问:“那......你也不知我入京为何?”

    陆云川轻轻地,“现下也知道了。”

    叶梓安抿起嘴,扶着额角不说话了。

    “所以......”陆云川问,“金沙赤之毒已解,公子与尊师还要治什么?”

    闻及他知道金沙赤,叶梓安松了口气,便说道:“你们当金沙赤吃了草叶儿便行了?那东西从死人骨 头长出来的,毒性烈着呢,解药不过是能保住性命罢了,那小皇帝听不见看不着闻不出尝不到,连疼都 不知,又是个傻子,我师父拿乌骨叶调了药,叫他年年不断地吃着,这才勉勉强强恢复了些,可乌骨叶 也是毒,小皇帝金沙赤余毒未清,加之经年累积的乌骨叶,就算是恢复了五感,若不清余毒,便也活不 了几日。”

    “君不见一一那些个为了走捷径练功夫而吃了乌骨叶的江湖人,没_个活得过三十岁么?”

    “傻皇帝可比他们严重多了,吃了这么多年,我师父春日将药交予齐雁行,冬日便得入京来为小皇帝 施针祛毒。”

    话到最后,叶梓安又叹,“家师说了,若救不好那傻皇帝,大梁危矣,这烫手山芋现下倒是落进了我 手里。”

    陆云川缄默。

    从前不明白的,现在都清楚了。

    齐雁行一次次去江东,是为了给明挽昭取乌骨叶。

    那日明挽昭从刑狱杀人回来,站在院中瞧着他,乌眸平静,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我没有退路。” 他没有退路,他连活着都已经很费力了。

    可他要扛起江山,要除外戚,正皇权,他是乱世中的天子,不能坐拥江山万里,而要殚精竭虑地镇 守山河。

    失神间已到了宫门前,听闻盘查,他捻着鱼符掀帘子给他们瞧,“是我,放行。”

    侍卫并未多做纠缠,放了陆云川进去,他虽行走宫中,却鲜少再到麒华殿来,如今一来,引着叶梓 安进门,甫一入院子便嗅着了浓烈苦涩的药香。

    陆云川终于确定,明挽昭这回不是装的。

    白檀守在廊下,见陆云川带了个生面孔来,当即上前去,垂首道:“陆大人,您这是...? ”

    他话音刚落,屋中便传出声虚弱轻声,“白檀,让他们进来。”

    白檀一怔,侧身让路。

    陆云川拉开门,带着叶梓安绕过屏风进内室,便瞧见窗前苍白柔弱到仿佛随时可能倒下的玉人。

    那人赤足立着,身上只穿了件单衣,墨发披散至纤瘦的腰际,眸也是墨一般浓郁的黑,凤眸凛凛, 噙着几分极淡的笑,他开口说:“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