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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匆匆下朝。

    明挽昭下了朝便回麒华殿,陆云川正等在这儿呢,白檀便没跟进门去。

    “早朝的事我听说了。”陆云川上前去替明挽昭脱朝服,语调如常,“陆佐贤若真塞进宫个女人,待 曰后用得着时,你自会‘痊愈’。”

    他言下另有深意,明挽昭都能瞧见那双褐眸中明晃晃的愉悦。

    “他急着重新掌控内宫。”明挽昭敛下眼,自个儿披上常服外袍,“好不容易除去了安喜,苏晋淮不 会再给他一手遮天的机会。”

    言罢,他将衣带系好,又问:“陇南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我今日来也是为此事,江舟那边有消息了。”支额坐着,瞧天子清瘦背影,说:“乔自寒在陇南的 确不怎么消停,他和节度使封白露在追查一粧旧案。”

    明挽昭回过身来,一双漂亮凤眸冷静地瞧着他,“旧案?”

    陆云川在他眼中瞧见了自己的欲,无处遁形,然而他仍旧没动,说:“安乾六年,陇南节度使孔壁畏 罪自裁一案。”

    明挽昭那时年岁尚小,但后来也曾听闻过这事。

    安乾六年,陇南遭了蝗灾,以至百姓颗粒无收,节度使孔壁下令开仓放粮,只是难民太多,粮仓也 未能坚持多久。那之后陇南流民生乱,落草为寇,还出了一支叛军,孔壁畏罪自裁,死在府中,而后便 是封白露平乱。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陆云川说,“当年陇南受灾,向陵西求援,我爹将陵西粮仓送了一半出去, 后来流民沦落为匪,陵西也曾派兵清剿,说到底,封白露能镇压叛军,也是因他来之前陵西已出过兵。”

    明挽昭瞧着他说:“你似乎很了解。”

    陆云川笑了声,牵着人手拉他过来坐,而后笑容便淡了下去,无端地有些冷,“乔自寒若是在查这粧 案子,倒是寻对了门路。陇南这粧旧案,牵扯太多,我确实晓得一些。”

    明挽昭将手抽回来,矜贵地吐了一个字:“说。”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陆云川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藏着坏,“陛下拿什么与我换消息?”

    明挽昭与他对视了须臾,笑了,“且先说说,叫我瞧瞧值什么。”

    陆云川舌尖抵了抵上颚,眼神愈发地暗,“值个春宵足矣。”

    “陇南那年是天灾,本该有朝廷的赈灾款,孔壁数次上折子,不过听我爹说,始终是石沉大海一般。 我娘心软,怎忍心陇南灾民饿死,便与府中女眷缩衣减食,我爹开粮仓意图救灾,可陵西也穷,军中将 士的鞋还得荣肃公夫人给缝,说到底,也没救得了多少人。”

    陆云川叹了口气,攥了个瓷盏在手中摩挲,他虽不曾亲眼见过陇南百姓惨状,可却瞧见过夜深人 静,母亲对着烛火一针一线地缝衣做鞋,愁眉不展。

    “流民成了乱匪,成了叛军。我爹得在原鹿镇着沙戈部,但他还是派了一支轻骑去,说是要将孔大人 的家眷接来陵西,结果那支轻骑回来时,什么人都没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