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策在榻上躺了两日,便耐不住性子,背上刀伤刚不渗血,便要下榻走动。正好这两日赤奴大将 桑吉在商平负伤,弃兵而逃,狠狠挫了赤奴部的锐气,齐律得了闲,便来同齐朝策说起明夜阑治理后院 的事。
“长公主殿下。”齐律竖了竖拇指,忍着笑说:“就老侯爷留下那几个姨娘,平日出去同倌楼里那些 个玩意儿厮混也无人管,还供着银子花,早该整顿整顿。”
齐朝策无奈,“毕竟是我爹留下的,府中又无夫人,我一个嫡子,可整顿不起她们。”
“哪儿没夫人?”齐律揶揄笑说:“这不有现成的?那几个姨娘吵着闹着,要分了侯府的银子逃命 去,殿下二话不说将人都请到院子里吃茶去了,吃一盏,给一枚铜钱。”
她们也肯? ”齐朝策微诧扬眉。
“自然是不肯,听人说又哭又闹了好半晌。”齐律说,“殿下寻了两个兄弟守门,明晃晃的刀搁门口 摆着,说是谁哪只脚迈出去,就砍哪只,到最后,几个姨娘搁院子里吃茶到半夜,吃了一肚子的冷茶, 哭求讨饶,殿下才将人放出去。”
就,挺狠的。”齐朝策情真意切道。
“什么挺狠的?”陆子鸢正好推门进来,上下打量一番齐朝策,“行啊,都能下地了,等你能上马, 我也就能功成身退了。对了,你俩方才说什么呢?什么狠?谁狠?”
齐律憋着笑,说:“说长公主殿下昵,昨日可是将侯府整顿得妥妥帖帖,让我们耳根子清净了不
少。”
“长公主殿下? ”陆子鸢肃然起敬,余光睨齐朝策,“人家一个外人,侯府夫人该干的都给你干了, 还不向邑京提亲?”
侯府那几个姨娘陆子鸢也晓得,但她到底没名正言顺地过门,管不得人家。何况论起用兵打仗她在 行,从小她爹教的就是这个,可真要管后院,她全无章法,必然第一个跑。
女人叽叽歪歪哭哭啼啼着实扰人清静,那邑京来的金枝玉叶倒是厉害,竟能将后院女人治得服服帖 帖,陆子鸢也不由敬服。
提及此事,齐朝策缄默须臾,说:“二叔在邑京任了兵部尚书。”
齐氏有他这个侯爷,在昱北拥兵权重,又出了个邑京兵部尚书,外臣权重乃是大忌,若是再迎娶长 公主成了外戚,只怕是要惹人忌惮。
齐朝策看得长远。
陆子鸢明了他的顾虑,欲言又止,最终也没出声。
齐朝策这个年纪的男子,旁人孩子都抱俩了,可齐朝策始终没娶妻,也是因当年陆氏连连插手阻挠 之故,他们巴不得齐氏内乱兵权外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