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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川已策马走了。

    卫一粟拎着个脑袋茫然道:“公子方才说什么?”

    游谨说:“世子说,让您换个称呼,荣肃公府从前是圣祖爷钦封的世袭,离京前,陛下赐荣肃公府世 袭罔替,封了小姐为郡主,还追封了夫人的诰命。”

    卫一粟怔了半晌,眼眶有些湿,下意识将手里的人头砸在地上,说:“他娘的......这么多年,总算是

    还老公爷和夫人一个公道了!”

    游谨瞧了眼地上那世子首战告捷的证据,没吭声。

    荣肃公自当年明梁大败起,便镇守于最易被北疆人攻破的原鹿城,而他的发妻死在原鹿城的城墙脚 下,这些年,陵西着实经受了太多不公。

    原鹿城不似邑京繁华,因战事街巷空寂,他在故里的长街纵马,连风都是熟悉的。

    荣肃公府的牌匾已旧,陆云川在府门前下马,他一身的血混着灰,叩响了门栓。

    城外刚有响动时,陆广岚便收着了信,他坐在院子里,没着甲胃,只穿着深色常服。陆云川一进 门,他便抬头瞧过去。

    陆云川生得更像母亲,但眉宇间的神色与陆广岚更像,父子俩如出一辙地藏着野性与戾气。

    对视之下,父子二人同时一笑。

    陆广岚敏锐地嗅着了血腥味,再瞧陆云川这一身狼狈,挑眉道:“城外的动静是你闹出来的?”

    “总得带点见面礼一一”陆云川笑得有些少年气,硬朗深邃的眉眼比骄阳还要粲然,“才有脸见您

    “你也知道没脸见我?”陆广岚眯眸,板起脸时神情便生出一股子匪气来,哼道:“舍得回来了?我 听丫头说,你在邑京玩得可欢实着昵。”

    陆云川一顿,思及他在邑京办的事,醉生梦死逛楼吃酒好歹还有个迷惑世家的理由,可睡到了陛下 榻上去.

    骁勇善战的陆世子抿了抿唇,没应这话茬,而是将与乌尺寒背在一起的圣旨取下来,将之交予陆广

    风。

    “此行也并非全无收获,何况陆氏与阉党尽除。”陆云川说,“我不仅为娘报了仇,从此再无人可侮 辱她。”

    陆广岚自然认出那是圣旨,他将之接过,本是漫不经心地一看,无非又是些封赏,然而垂眸一瞧, 这位久经沙场历尽风霜的老将倏尔顿住了。

    陆广岚怔怔瞧了半晌,流血不流汗的铁血将军眼眶微红,缄默了良久良久,才轻声说:“挺好。”

    他紧攥着那那卷圣旨,指尖都在颤抖,又故作轻松地说:“你姐姐是女子,也封不得军职,如今好 歹......好歹是有个郡主的名号了。”

    陆子鸢未婚丧夫,夫家去不得,将军也做得名不正言不顺,甚至没有过正式的册封,军中上上下下 唤她大小姐,如今至少是能唤个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