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游谨难得开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的比试,“陛下看似处于劣势,可他躲得游刃有 余,身法轻盈,不见狼狈。”
沉默许久的陆云川此时附和道:“陛下在试探,也是在耗着卫叔。”
他素来都晓得明挽昭聪明,多年隐忍之下他也足够冷静,这场比试不仅是卫一粟看穿了他,而他也 同样看穿了卫一粟。
以力胜者,必先竭。
确如陆云川所想,明挽昭一边试探着卫一粟的身手,一边耗他的力气。
过了几招,明挽昭仍然自若,但卫一粟额心已沁出了汗珠,他本想快些结束这场切磋,却诧异地发 现明挽昭比他想象中更难缠,只有真正与明挽昭交手的卫一粟,才知道这么半天,他连人家衣角都没碰 着。
又是一刀落空,不等卫一粟抽刀,始终闪避的明挽昭忽而抬脚,踩住刀背狠狠将其压回了地面的裂 隙中,随即骤然疾步向前,长剑在他手中灵活翻转,顺着刀柄攀上,卫一粟瞳孔微散,不得已松手,长 刀落地。
卫一粟到底久经沙场,并未就此慌乱,而是当即退步。但明挽昭没给他退的机会,卫一粟反应快, 他追得的更快,没了长刀做阻拦,两人很快便缠斗在一处。
陆云川眼中的欣赏渐浓,若明挽昭有一日不做皇帝,做个将军恐怕也是排兵布阵的好手,瞧瞧这手 段,实在是黑。
卫一粟的拳脚功夫也不差,却从开始时压着明挽昭打,变成了势均力敌,趁明挽昭一剑刺空,卫一 粟下意识提拳挥上去,他下手狠,目标正是明挽昭脆弱的后颈。
但这一次明挽昭没躲,只是侧身将正面喉咙暴露在危险中,手中长剑随身法横掠而来,目标也是卫 一粟的颈。
局势倏尔严峻!
从切磋上升到了拼命。
陆云川呼吸骤然一滞。
卫一粟刹那也生出了冷汗,他没料到明挽昭竟然拿命与他拼,即使敢与陛下切磋,不代表他真的敢 伤了明挽昭。万般无奈之下,卫一粟狠狠在心底骂了句,这输得可憋屈!
拳风倏尔止住,卫一粟认命般收势,却见那把剑也瞬间滞住,没再靠近。
卫一粟愣住了。
然而天子已轻飘飘地收了剑,将之还入云纹剑鞘内,神色平静,不见骄矜,平淡道:“卫将军,你我 可算是平局?”
卫一粟没在西府军面前颜面尽失,着实怔住须臾,神色古怪了些。
他还当这小皇帝是想拿他立威,谁想到却给他留了颜面,此刻便也心悦诚服,狠狠点头:“算,陛下好身手!”
“卫将军也不差。”明挽昭与他客气了句,便说道:“回帐吧,战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