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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起酷刑这一道,在刑部混了这么多年,沈霖对上苏景词也是自愧不如。

    “你那日可不就是想废了他?”沈霖笑说,“伤了双腕十指,日后骑马握笔可都费劲。”

    “我不过审了他一个时辰而已。”苏景词用无辜地语气说,甚至端着君子仪态,仿佛在谈什么风雅 事,“废他一双手远远不够,好不容易除去陆氏,得了明君亲政,若君臣齐心,盛世指日可待,乔乐平不 识好歹,非要横插一脚进来,也怨不得我们下手狠。”

    沈霖饮了口茶,不可置否。

    多少朝臣等着这一日,天子亲政,大梁兴盛。当年大梁又因何败落?!不就是因内部之乱!

    阉党乱朝,世家掌权,已险些灭了大梁,若是再闹出帝位之争,百废待兴也要变成雪上加霜了。 饮过茶,天色已晚,苏府早备了客房,沈霖轻车熟路地自个儿去了。

    苏景词坐在堂中,自个儿端茶又抿了一口,他从前数次说过敬服明挽昭,但这位比他年岁还小些的

    天子,总是能做出些让人出乎意料的举止。

    有功之臣当赏,有罪之臣当罚,本就是天经地义,还要分什么男女?!凭明挽昭册封陆子鸾之举, 苏景词也哓得自己没忠错人。

    若你鞠躬尽痒死而后已效忠的主子,连赏罚分明都做不到,怪没意思的。

    苏景词就是欣赏这般敢作敢为当机立断的性子。

    边陲休战,同样给了将士们喘息之机,连工部也跟着松了口气,过了年,工部折子到陵西,陆云川 操练过兵马,走时明挽昭在看折子,回来时见他还伏案在批。

    “怎么这么多? ”陆云川拿布巾擦了擦汗,余光瞥那堆奏折。

    明挽昭没答,只说:“徐知微上奏,此战陵西三台重弩车皆被毁,工部已赶制了十台,即刻送至边 陲。朕的意思是昱北以守为主,分去四台,陵西易攻难守,则分六台,轻弩有不少,射程虽不如弓箭 远,但速度快,若是雪化时想与北疆幵战,少不得兵器。除此之外,马匹,粮草,都要紧。”

    “不错。”陆云川赞同颔首,“就依陛下的吧,但粮草不好说,今年流民四散,连江东那边也开仓放 粮,江东自给自足还要给陵西和昱北供粮,已是不易,如今再讨粮草,只怕也没有多少了。”

    明挽昭轻点头,说:“朕晓得,所以想与你说这事儿。”

    陆云川见了明挽昭便没法守规矩,说话的功夫已绕到他身边,伸手便揽抱,摸来抚去地不老实,嘴 上却正经得很:“陛下说,臣听着呢。”

    明挽昭忍他须臾,说:“邑京太远,也能送些粮,但陵西旁边不是还有个陇南么?”

    “封白露? ”陆云川捏了捏明挽昭紧实的腰侧,爱不释手,“此人在陇南多年,根基深厚,又同乔自 寒有牵扯,想向他借粮,恐是难。”

    明挽昭忍无可忍,拍开那只来回撩火的手,又警告地瞥了陆云川一眼。

    陆云川满脸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