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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挽昭听得出,白檀使了手段,也没再问,抬脚进了院子门。

    麒华殿有地龙,屋内烘得暖热,明挽昭将狐裘解下,白檀将之挂好,便会意退出门去。天子不喜人 随身伺候,夜里寝殿里头也是不许有人的,值夜得在外边。

    似是知有人来,两只珍珠鸟在笼中乱窜,叽叽喳喳。

    “倒挺有精神。”明挽昭瞥过去,笑出声,走进去伸指逗了逗鸟,有些出神。

    他见过陵西覆满皑雪的草原,见过落日辉映的流鄂河,也见过苍山青云下的戎马厮杀,如今再回到 金砖玉瓦的皇宫,竟也心宽自若,不再如从前,如被困笼中的折翼鸟般压抑且不甘。

    这是他的家,他会在这里等着陆云川回来。

    挨个走访六部衙门后,明挽昭又将视线放在了护城军身上。陵西兵强马壮,与之相比,邑京护城军 着实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故而明挽昭又下令,去营中瞧瞧护城军是如何操练的。

    天子出征前,多数都是看笑话的,大梁历代天子都是文人,甚至不通兵法,哪里上得了战场?但明 挽昭不仅去了,还打了胜仗。

    与他回来的护城军上过战场,见过天子打起仗来多凶,那柄细薄长剑不知沾了多少人命,刚一回营 便将此事广而告之,没到三日,不仅邑京护城军晓得陛下此行凶险与英姿,连周遭五城都有所耳闻,纷 纷敬服上得了庙堂入得了战场的陛下。

    齐雁行在前,带着明挽昭进校场,笑说:“这几日陛下在阵前的英姿,都要叫这群小子们编成话本

    了。”

    明挽昭便也笑,“他们倒是抬举我,此番陵西一战,陆氏姐弟有功。”

    “那也少不得你。”齐雁行在操练场外围顿住,里头正打得酣畅,“天子亲临稳住军心,否则沉松有 的头疼。话说回来,臣晓得陛下今日为何而来,但邑京不必陵西,莫说是邑京,即便是闻泊京的东府 军,怕是也比不上昱北和陵西的兵马,没真正上过阵前,怎么练都是虚的。”

    “那也得练。”明挽昭此番前来没大张旗鼓,穿着常服,站在这儿也不显眼,他瞧着场中搏击, 说:“陵西儿郎世代守着边陲,江东和邑京也不能只看热闹,朕知道从前护城军是岳家的,领着银子好吃 懒做,但如今护城军是朕的,他们得像点样。何况邑京护城军守着的是国都,更要谨慎。”

    齐雁行颔首,淡声笑道:“这个陛下尽可放心,即便是比不上北府军和西府军,由臣操练,必定不会 差得拿不出手。”

    他话罢,忽然添了句:“陛下自回京后,心情都不错。”

    明挽昭变得太多,瞧着他长大的齐雁行怎么会瞧不出。

    “是吗? ”明挽昭垂眸,掩去些许笑意,轻声说:“许是朕不再怕雨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