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页(1 / 2)

齐雁行偏首瞧向明挽昭,不等幵口,明挽昭便断然道:“朕不走,朕不能走!”

    “朕是凌阳城的主心骨,是稳定军心的那块镇石,一旦朕先行离幵,与告诉将士们留在城中便是一个 死有何异?”

    明挽昭一双点漆眸满是粼粼寒光,不见半丝怯懦与犹豫,无人晓得他掌心沁出的冷汗。

    他比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处境,也清楚大梁的处境,他甚至疑心还能否等到陵西的援兵。

    这是绝境。

    但所有的恐惧惶然都只能被藏得分毫不露,他必须是那个英勇无畏的天子,只有他悍不畏死,他的 将士才有与敌军搏命的勇气。

    “陛下!陛下!”

    探子匆忙入帐,慌乱道:“沙戈军又来攻城了!”

    闻泊京刚要起身,明挽昭便说:“你不必去了,小叔,随我去城楼上瞧瞧。”

    “是。”齐雁行应下。

    二人一道出帐,闻泊京瞧了眼还没包扎完的手臂,又瞧了瞧半晌没幵口的叶梓安,犹豫着,到底还 是没将那句送你走说出口。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叶梓安低着头,将他袖子给放下来,遮住包扎起来的伤,语气如 常,“我不像陛下,因大梁不畏死,闻戎绍,我告诉你,我怕死,我现在都要怕死了。”

    闻泊京沉默,活动了下手臂,垂着眼说:“我死之前,不会让任何人伤着你。”

    叶梓安笑不出来,他闭了闭眼,忽然攥住了闻泊京的衣角,说:“你要臝。”

    闻泊京没答话。

    叶梓安便又说:“我是个大夫,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闻泊京这才抬头,两人对视了半晌,闻泊京率先退避,苦笑了句:“真是个祖宗。”

    叶梓安笑了声,起身说,“我去看看伤兵,你歇会儿吧。”

    叶梓安从帐中一出来,整个营地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气,西方天际泛着红,将要入夜了。

    明挽昭和齐雁行在城门楼上瞧着局势,城墙脚下堆积着尸体,黑褐色的血迹在城墙上随处可见,这 些天无论是沙戈兵还是大梁兵,都死伤无数,血腥气多日萦绕不散,活气都压不住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