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川似乎还有些不赞同,“陛下真就舍得?”
“不过玩物而已,这大半年过去也厌倦了。”
“这事奴才没资格说什么,只是陛下预备何时动手处置世家?”元川知道兴隆帝已有了决断,自然无需多言。
兴隆帝倚在马车的一侧,神色淡淡,“靳家女伙同刺客欲谋害朕,后怂恿朕坑杀整座村子,如此一罪,靳家能否独善其身?”
“陛下英明!”
……
两人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靳遥却是真的昏睡过去。
她当初借靳家身份入兴隆帝的眼,自以为玩些把戏就能狐媚昏君。却不想到头来,还是她被昏君玩弄于股掌之间。
昏君自掠她离开之时起便任她为所欲为,只怕早就存了以她为借口将世家各个击破的心思。
她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法子解此困境才行。
不曾想转折会来的如此之快,当兴隆帝一副疯癫的模样走进屋内,靳遥只以为他是要提前动手将她处置,谁知他竟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兴隆帝眼里压抑的深情靳遥看得真切,其实不论她是谁,只要能将所有的谋算顺利进行下去便好。是以她借机吐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为的便是求一线生机。
见着兴隆帝落荒而逃她唯有一阵劫后余生的虚脱之感。靳遥已历经过一次身死,在尚未落定之前,她不愿再体会第二回。
自今日起,之后的路似乎都变了,她又得重新谋算一番。身心俱疲,只觉得睁眼便是劳累,自己都理不清的东西,她不知该如何向了无启口,只想悄然舔舐伤口。
接下来的两日,一直到他们抵达北江码头,靳遥再也没见过兴隆帝一面。
今日恰巧落脚于码头,靳遥自去寻了一处临近江边的客栈住下。他们出行带来的人马皆在,唯独缺了兴隆帝与元川。
靳遥无心探寻他们的去向,眼前之事唯有她的身子最为重要,既然危机已解,必然不能想着要一死了之。这残躯留着还有些用处。
他们在客栈门前停驻,微风袭来,带着江边的凉意正好消解酷暑。
“北江边风光倒是好,正适宜养病。”了无兴致勃勃,似乎很享受如今靳遥只能听他指挥的样子。
“是,了无神医说要在此养伤那必然是要听从的。”靳遥说话间欲向街边小摊上看一看稀奇。
了无忙伸手将她拦住,“进去吧,外头风大。”
不过临街吹来几阵江风,了无便不放心地扶着靳遥要入内避开,往日里呕血也没见他如此紧张过,这些细枝末节看来,靳遥自己也很难不察觉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