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摸着点燃油灯,话语里皆是慌张,“小宝,怎么了。”
“娘亲。你没有丢下我?”小宝睁着红红的大眼睛,呜咽道。
靳遥一愣,随即想到,定是小宝早已醒来,见四下无人而自己被绑得紧紧的,以为自己弃他而去了,所以躺在床上哭。
靳遥心疼极了,伸手抱起小宝,摸了摸他的头,“小宝不哭,娘亲是替你寻药去了,哪会扔下你。”
“呜呜呜……”病了的娃娃比平日里更加粘人,一直哭着。
靳遥一边哄着小宝一边摸出怀里的药,一样样对着灯火仔细辨别,能用的都捡了出来放在桌上。
她医术不精,寻常只是包扎伤口比较熟练,这样的风寒靳遥也只能尝试着给小宝用些退热的药。
小宝吃过药安然睡去,靳遥终于放心地侧倒在床边,瘫软着身子任自己沉沦于虚无。
此刻楚都十里亭外正飞驰着一匹骏马,冒着风雪无畏地冲着这东郊别宫的方向奔来。
骏马刚过,又有十余人追逐而来,而后在明知追不到人的情况下停在了十里亭。
“公公,陛下这是要去哪儿?”一羽卫勒马靠近元川,不解地问。
元川难得面色舒然,“早就该去了,憋到现在也不知陛下憋坏了没。”
羽卫疑惑地望向元川却聪明的没在追问。
“无碍,追不着便慢些,这人丢不了。”元川坐下的马儿悠悠喘着气,低头啃食雪水,像是知道主人不会再让它奔驰了一般。
再说那兴隆帝,跑马至东郊别宫,甚至还不及勒马,直接从奔跑的马背上飞身落下,疾步冲向后山。
早间便有人禀报别宫遭了雪灾一事,因着兴隆帝又缠绵在酒里,是以直到午后他才清醒地得知了消息。
荒废偏院的院里,唯有一间屋子闪烁着微弱的光亮。兴隆帝脚步直向那处而去,行至屋前,他特意抖了抖肩上的雪。抬手之际却又不敢扣响屋门,如此踌躇半晌,终是鼓足勇气开始动作。
“咚咚咚……”
良久,屋内并无半分动静。
兴隆帝眉目微拧,倏地推开屋门,眼前的一切令他呼吸骤停。
那个她珍藏于心不敢面对的女子此刻正带着一身湿润、半身血迹,满面苍白地倒在床边,呼吸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