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娇俏一笑,“那可是龙椅,我不敢。”
“那我重新替你备上一把座椅,届时可不能再倔了。”
闻言,靳遥满目震惊,这兴隆帝是准备让自己时常跟着他去上朝?
“阿遥,你从御座之下立于龙椅之侧,皆是朝堂。”兴隆帝环抱靳遥,“所以,你不必惋惜。”
原来,兴隆帝在靳遥沉思之时便看到了她的落寞,可错已造就,他只恨自己难以挽回。
靳遥拥住兴隆帝腰腹的手臂轻轻一颤,“好,皆是朝堂。”
嘴上如此应答,心里却依旧坚定。她满怀恨意,连自己都不可以谅解,更遑论其他人。都是朝堂,但却一个光明磊落,一个隐私肮脏,她不可以不在乎的。
兴隆帝轻掩双眸,不敢去看靳遥的眼,心知肚明的二人不过是在掩耳盗铃罢了。
……
夜半时分,天色阴沉,浓雾突降带着难耐的寒凉。
宁安王府破落的院子里,苏阁老漏夜而至。
昏黄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摇欲坠,宁安王此刻正在堂中清点家当。陈婉应了与他的婚事,怎么着也该着手准备了。陈家本家是在楚都,成婚必是要在此地的,想来他这都城的府邸也该翻翻新才是。
房门被叩响,苏阁老单薄的身形嵌在半敞的门框里,更显瘦弱。
“阁老?”宁安王起身上前迎去。
“今日之事,谢过王爷了。”苏阁老还未踏入房门便朝着宁安王弯下了身恭敬地行了礼。
在朝堂苏阁老本欲死谏之时,宁安王拍着他的肩头也不过就说了句,“阁老。您当知道,这错归根究底是在陛下的,自古名臣,哪有与一个女人论是非的。”
宁安王随意摆了摆手,扶着苏阁老到堂中坐下。
“只此一事怕不值得苏阁老来这一趟吧?”
苏阁老抚着胸口轻咳了两声,日渐浑浊的眼中有了些湿润,“主君如此,江山何寄?”
苏阁老也是明白的,他自不愿将一切归咎于靳遥。但他是臣子,怎敢不敬君主?他只能尽规劝之责。
到了如今这地步,若是有人能让君主醒悟,或是能替君主分担一些骂名,重拾一些名声也是好的。他自私地这样想着。
所以他任由赵兴去构陷靳遥,将许多污水泼洒在她的身上。他腆着老脸并未阻止,甚至在身后推波助澜。以至于今日宁安王一席话才能轻易刺痛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