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这次她是有十足的把握能扳倒淮南王和端王了?
这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过,眼下他已拿到了正五品工部郎中之官职,这一番联姻,也不算毫无建树。
进了六部,沈家亦无旁的直系在内阁,又有在翰林和内阁当差的经历,他仕途平稳,前途不可限量已然是无人能阻。
想到这儿,沈容安语气异常的温柔,低声道:“舒儿,与淮南王府联姻,乃是我迫不得已的选择……如今情形有变,虽我尚未拿到大的好处,可为了你,我愿意放弃。你且等一等我,待你亲长回京,我们……可再续良缘。”
明舒愣了愣,神色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卫闵儿。
他这说的,怎么像是她从前和他私定终身,非他不嫁了似的?
卫闵儿退后半步,事不关己地低下了眼睛。
她可不知道,这种事,纵然从前她们亲密无间,明舒也不一定会告诉她。这也是她今日迟疑要不要阻拦沈容安的最大原因。
明舒皱着眉头:“沈大人,有一事您可能不知道,我生了一场重病,从前的事许多都不记得了,在我眼里,您现在只是一个陌生人。”
沈容安神色微变。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回京后每每看到他,眼神是那般陌生,称呼他也很疏离。他还以为,她是在为他没有救下她的亲长而赌气。
“无妨,从前的事不记得,以后,可以创造更多回忆。”沈容安长舒一口气,笑了笑。
明舒快被他逗笑了。
“大人,您不觉得,您在这个地方表衷心,有些不妥当吗?清河郡主才嫁了您几日,难不成,您打算休妻另娶?”
沈容安微微敛眉。
他对卫湘儿感情不深,但两人现在怎么说也算是结发夫妻了,她在外头骄矜,在家里却还算温良贤淑,母亲也很满意她。他望着她,缓缓摇了摇头:“她待我一片真心,若此次无抄家灭族之祸,我不会休弃她。”
卫闵儿听到这里,却是难以容忍了:“沈容安,你这个首鼠两端的小人!你才认识卫湘儿几日,便这般缱绻难忘,既如此,又何苦来招惹明舒?难不成,你想娶平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陆家纵然败落,也不是你这等人能肖想糟蹋的!”
放在从前,等不到她说这番话,明舒恐怕就已经自己开骂了。可如今她冷眼瞧着,明舒的性子比那时柔了些,因而她总是害怕她被人欺负了,忍不住开口替她打抱不平。
“郡主现下已经自愿脱离宗室,如此和我说话,很是不妥。”对着卫闵儿,沈容安的态度便冷淡了许多,但也只是说了这一句,继而又看向明舒:“舒儿,你知晓裴宣此人有多危险,若非你失忆,他如何有办法接近你?你过去,是最厌恶他的。莫要被他哄骗了,与他为伍,纵然是为了报仇,也是与虎谋皮。”
明舒却懒得听了。
他无论说怎样不着调的话她都能不放在心上,可见了两次面,两次都在诋毁裴宣,这就是她难以容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