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虚无缥缈的风花雪月之情,竟敢明着对他这个唯一有希望的皇储开战。他咧嘴笑了笑: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黑夜里,有几道身影急匆匆地现了身,看见晋王身上的血迹,大惊失色:“殿下……快去找太医!”
他们见晋王神色都没几分变化,还以为这伤口不严重,谁知道血都快布满晋王半边身子了!
为首之人暗暗胆寒:殿下竟有如此心志,或许,他方才是真想激怒裴宣,逼他对他动刀,然后让他们杀了他……
*
仪态端庄从容地上了宫门口的马车,明舒的腿顿时直不起来了,浑身虚脱得几乎瘫软,心有余悸地跌在了他怀里。
裴宣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见她这样,心知她方才被吓坏了,忙用手一下下地摩挲着她的后背安抚:“没事了,没事了,以后咱们能不进宫,就不进宫了……”
他也没想到,晋王敢在皇后的千秋节上闹出这么大的乱子。照明舒的说法,前殿走水就是他的手笔,任谁去想,都想不到他疯魔至此,猖狂至此。
裴宣对这怀里的玉人心疼不已,明舒却像炸毛的兔子,猛地推开他,气急了道:“我不进宫,你能不进宫吗?你怎么敢就这样对他出手,你方才还想杀了他!你不要命了吗?”
她看得真真切切,若不是她及时拦住了他,他手里的绣春刀都要抽出来了!
明舒看着他脸上无奈的笑容,眼圈里的泪珠打了个转,大滴大滴地滚落:“你混蛋!我就想让你活着,先前才千方百计地推开你,你倒好,前途性命都敢不要!我想用苦肉计杀了他,死我一个就够了,你偏偏要拦着……你拦着我,怎么自己还犯糊涂?”
她越说越委屈,俏生生的面容上全是泪,哭得声线都在发抖。
她实在是后怕极了,这人一向看上去冷静镇定,怎么关键时候,犯这样的糊涂?若方才他真的喋血当场,她简直无法想象……
裴宣看着她发怒的样子,先前始终难褪冰寒的眸子像是缓慢消融的冰雪,一层层化开,似春风回暖,带来了无限生机。
他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揉捏,另一只手指腹小心地去擦她的眼泪,轻声道:“这么说,鞠园那次,你那簪子,真是用来行刺的?”
所以,要在事发之前,和他想办法划清界限。可他偏偏没如她的意,让朝堂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对她有意。
他越擦,明舒的眼泪就掉得越凶,呜呜咽咽地捶着他的胸膛:“都怪你!我……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出,晋王想用命格之说控制我,让我变成他听话的附庸……当时我家的事,他和沈容安定然都在里头掺了一脚,是仇人,杀了也是应当的……我不杀他,陆家的其余人,估计日后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