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被证实了这惊人的消息后,有些呆呆愣愣的明舒立时警惕地往后坐了坐:“你不会不想要这个孩子吧?不行!我不怕吃苦的!”
那里面,是她和他的孩子。在最艰难的时刻,决定出现陪伴他们……无论如何,她都想将这个小生命留下来。
她才不是孩子呢,她都及笄许久了。许多从前和她年岁相仿的贵女,有的也成了母亲了,她怎么就成不得呢?
“我是心疼你。”裴宣失笑,将人捞回来,压在马车壁上亲了两口,将她鸦羽长睫上残留的泪珠吻掉,温柔疼哄一番,眸光也亮了起来:“我也盼着它呢,盼了许久了……”
或许放在从前,他会觉得这个孩子来得有些不是时候。可今日过后,他们二人的心之间再也没有了遮掩和阻碍,那是他们相爱的印证,又怎能轻易舍弃?
为了她和这个将出世的孩子,他也一定要清扫掉那威胁他们小家的障碍,让她们母子二人,安安稳稳地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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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个大晴天,晌午明舒刚用完了饭,便见裴宣带着上回那个老大夫来了。
她微微有些赧然:上回她以为这老大夫是说她没病装病,还在心里怨怪了一阵的,没想到,知情者另有其人。
这般想着,不由斜嗔了始作俑者一眼。
裴宣装没看见,淡声道:“烦请大夫您再给我家娘子瞧一瞧。”
这称呼让明舒双颊泛红,乖顺地伸出手让大夫把脉。
老大夫则有些目光异样:上回来,这夫妻俩还是一副面和心不和的疏离样子,如今瞧着倒是柔情蜜意,琴瑟和鸣,看来,这个孩子的到来还是能缓和夫妻关系的。
所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为医者,这也是难得的很有成就感的时刻了。
这么一想,他越发不敢大意,怕诊错了脉让人家空欢喜一场,反倒碍了他们夫妻情分,于是全神贯注地给明舒诊脉。
诊了一次还不够,又谨慎地让她伸出另一只手再诊一回。
这么一弄,把原本不怎么紧张的明舒都弄得紧张起来,疑心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疑难杂症,又被这大夫看出来了……
明舒如此,裴宣更是如此,眉头紧锁着,手心都在冒汗。
终于,那老大夫收回了手,摸着胡须笑眯眯地道:“不会有错,尊夫人这脉象,是喜脉无疑。如今已是两月有余,只是夫人身子纤弱,似乎前不久受了惊吓,胎像有些不稳,未足三月,还是宜静养。每日再定时定量喝些固胎药,便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