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那么多人,连个静南都看不住?废物!”那成秋再不复静纯面前的虚伪良善,字字都是嘲讽,一举一动没有半点像出家人的模样。
和敬师太眉心微拧,看着那称她为师傅的女子:“你当如何?要搜查整个仙安观,查可疑之人吗?”
那女子闻声讪讪地笑:“那就闹大了……万一传扬出去,贵人那头可不好找说法。”
听到这里,静纯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不敢多留,猫着步子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她心里沉甸甸的,再无侥幸的心思。
和敬师太,那妙手回春的成秋和那伙人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那……或许她师傅的病只是一个幌子,又或者,根本就是她们害得师傅久病难医!
她们设了这么大的圈套想让她乖乖献血,究竟是要做什么?
倘若发现她不听话了,或是知情了,她们会杀人灭口吗?还是说,将她也关进那个宅子中,像那个女子一般,过着牲畜般任人宰割的日子?
她打了个寒颤,飞快地用手背抹了抹眼泪。
她得抓紧了,那成秋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她刚才可能在那地界,一定会去试探她的。
静纯垂眼看着自己手上密密麻麻被硌出来的血痕,有一瞬间的迟疑。
她要留下来和那群人虚与委蛇,试图瞒天过海吗?还是就此远走高飞,远离这个被黑暗和阴谋笼罩的庵庙?
她若走了,她师傅怎么办?她若不走,若被那些人发现端倪,岂非再无逃脱希望了?
她步子越来越快,一眨眼的时间,便到了仙安观一处侧门门后。
望着那紧闭的门闩,她犹豫了片刻,摸着自己一直贴身藏着的银票,咬了咬牙,飞快地抽出门闩跑了出去,将大门虚掩。
她走了,或许那群人还想着拿师傅威逼她现身。她若留下来却被发现,只怕她们都是死路一条。
况且……她想起那被折磨得状若疯癫的女子,心有戚戚——她听得分明,那人叫静南,一听就是法号。
静南是唯一陷入这等危机之中的小尼吗?本能告诉她,不会是。
那仙安观和后头的宅子连在一块,简直像个大型的屠宰场。待宰的羔羊,受害的小尼,或许已经有很多。
和敬师太那群人口里的贵人,又是何等的胆大包天,敢在天子脚下,在香火鼎盛的大觉寺后山,做这样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指尖一阵阵的发冷。
现如今,她在京都举目无亲,能依靠的,唯有手里这张银票和英国功府的那对夫妇。可若是他们也和那贵人同气连枝呢?
静纯眼睛垂下来,闷不做声地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