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猫着腰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间小房子,悄悄叩了叩门。
里头立时传来惊弓之鸟般的声音:“谁?”
静南觉得恐惧,这才几日,她们又要来放她的血了么?她脸色苍白,缩在屋里一角,手里是悄无声息下被她弄断的一片尖锐的木屑。
她眼下绝望无比,心里已经做好了和人同归于尽的准备——先前她们还算是给她留了一条活路,虽然像养畜牲一样的养着她,可不会让她真的饿死或是体力下降得太快。可现下,她只觉得她被透支得厉害,再这样下去,不知会不会悄无声息地死在这屋子里。
或许是她上一次的出逃激怒了她们,或许是没有找到其他血罐子,便使劲地来折磨她,又或许是上回的那位小尼,在外头给她们惹了什么乱子……
至于她向她求救的事情,静南没有抱什么希望。
在这里呆得越久,她越隐隐明白,背后的始作俑者势力多么惊人。
这样见不得光的事情,她们已经做了十余年了,整座京都却都没有人发现。即便因为被掳来的都是仙安观土生土长,对师长有敬畏之心的小尼,可难道同她这样不服输的人一个都没有么?
她没在这宅子见过其他人,或许,她们失去了利用价值,已经被灭口了。
那小尼即便是明悟了这件事情,恐怕也很难逃脱她们的掌控。在这京都,似乎都是那人的天下。她能逃得了一时,还能为她拉来帮手么?
静南握紧了手里的木屑,时刻准备着与来人生死搏斗——自己要死了,好歹要带一个人走。
可来人没有开门,只有一个小木件从下头的门缝里塞进来。
她愣了愣,旋即浑身一个激灵。
这宅子里的人,不会行这样鬼祟之事。
来人了?
她强压住心里的狂喜,心跳如擂鼓地走到门边,将东西拾起来。
里面是一把钥匙并一张纸条。
她怔了怔,忽地又哭又笑起来。
外头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她没来得及和那人说什么话,也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巡视此处的人听到她的声音,冷着脸在外头踹门:“哭什么闹什么?”
“你们这群天杀的!”静南在里面尖叫:“佛祖和菩萨不会饶恕你们的!你们一定会下无间地狱!”
听着这翻来覆去说的没个新意的诅咒,外头的人低骂了一声,懒得理会这疯疯癫癫的婆娘,嘴里嘀咕道:“不是说快死了?我瞧你精神好着呢!这样,晚饭也别吃了,惯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