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安一张一张细细翻看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沈明安精神不好,也有些困倦,他想就这样和衣睡,喉间却突然漫上痒意,他捂着胸口断断续续地咳嗽,咳了许久都停不下来,眼前开始控制不住地晕眩,被陆辞珩握着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咳得浑身都震颤起来。
喉间隐隐有股血腥味,沈明安胸腔里漫起尖锐的疼,他胸口剧烈起伏,忍耐了片刻,仍是捂着嘴偏过头,喉中咳出一口血来。
陆辞珩醒来时便看到殷红的血沿着沈明安苍白的指缝淅淅沥沥地往地上滴。
他一把把沈明安染血的掌心移到自己面前,眼眶瞬间通红,心疼得像是在被巨力撕扯,喉结不自觉地吞咽滚动,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怎么、怎么突然咳血了……”
沈明安自己看着掌心里的血也愣了神,他呆呆愣愣地抬头看向陆辞珩,仍旧在低低咳嗽。
陆辞珩将他抱进怀里,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艰难出声:“没事的……我让范太医叫进来看看。”
范太医这几日的起居都一直在大理寺,陆辞珩让人传令,他很快就提着药箱赶了过来。
他细细查看了一番沈明安的脉象,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开口道:“是淤血,咳出来就好了。”
即使听到范太医这样说,陆辞珩方才心中的惊骇还是没有被压下去,他又不太确定地再问了一遍,“真的不碍事吗,那明安怎么会这么久才醒,一醒来还咳血了。”
“无事,皇后……”范太医看着沈明安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斟酌片刻后改口道:“沈大人只是虚耗太大,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如今既然已经醒来就已经没事了,只不过这回太过凶险,可能会留下病根,但往后只要好好调养,便无大碍。”
陆辞珩犹嫌不放心,又仔细地问了范太医许多,将范太医所说的要注意的地方都一一记到了心里。
范太医离开前查看了一下摇篮中的孩子,沈明安精神不好,逗孩子玩了一会儿就靠在床头阖着眼浅寐,在陆辞珩坐回了他床边时睁开了眼,温声问他:“孩子怎么样?”
“一醒来就问孩子,怎么不问问自己怎么样?”陆辞珩和他贴了贴额头,“不烧了。”
沈明安失笑,无奈地说:“刚才你和范太医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而且我自己也觉得好很多了。”
沈明安这几日里时常断断续续地起低烧,陆辞珩与他额头相贴测温度都已经成习惯性的动作了,他的视线落在摇篮里的孩子身上,“孩子刚出生身子有点弱,但没什么大问题,养一段时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