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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什么!”云阳侯一边拉住她,“谁说容不下你们,我在哪儿,你们就在哪儿!”

    杨氏摇头眼泪簌簌下:“可是……”

    “没有可是,我那儿还有些私房,你们娘儿俩先用着,什么澄心纸,松烟墨,暂时就……别买了。”

    “那怎么好委屈侯爷?”杨氏一怔,泪眼婆娑地看着云阳侯,“妾身实在想不明白,明明这府里的一切都是您的,却由着夫人把持不说,一笔一笔算的这样清楚,这究竟防的是谁?”

    刹那间,云阳侯的脸色变了。

    第19章 色厉

    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却堪比历劫。

    已经十多年未曾为银钱烦恼的云阳侯不过缩衣节食了几日,就觉得夜不能眠,日渐疲惫。

    冬夜少了上好炭火供应,次等的不仅热量少,还干燥有烟气,寒凉晚上辗转反侧,第二天他便喉咙发疼,全身难受。

    而平日里请上峰吃酒、同僚喝茶,向来花钱大方的他如今也不敢再去了,只得借口身体不适躲在家中,可惜在家里也不自在。

    喝的茶水都是次等浮末粘嘴,三餐翻来覆去都是常见的吃食,曾经的燕窝人参鲜物瞧都瞧不着,问便是要银子买,至于书房……他如今都极少动笔,好纸不奢求,好墨好笔都是用一点少一点,他都舍不得。

    除此之外,一同跟着节俭的杨氏脸上尽是幽怨和哀愁,以及用那柔弱而委屈时不时目光望着他,哪怕什么话都没说,也足够他身心煎熬的。

    没过几日,云阳侯就受不了了。

    一个休沐日,他出现在松竹院中,只是在门口犹豫了许久,都引来了周围下人奇怪和鄙夷的视线也还没踏进去。

    文福这些天看在眼里,于是劝道:“侯爷,快进去吧,早些求了夫人原谅,咱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云阳侯一听,顿时瞪了他一眼:“乱说什么,本侯只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为了家宅安宁才来,否则……”

    “是是是,您大人大量,见了夫人,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文福心中重重一叹,如此嘴硬,他很担心是不是待会儿又会吵起来。

    云阳侯一甩衣袍,踏了进去。

    而此时方瑾凌正喝着尚轻容命人炖下的鸡汤,满满一盅,里头都是料,俗名药膳,一点点的咸配上重口的草药味儿,颇为诡异。

    在尚轻容殷切的目光下,他喝得斯文优雅,一小口一小口,堪比大家闺秀,实则……人艰不拆。

    尚轻容见此唇角一弯,儿子的乖巧懂事让她分外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