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尚轻容却看也不看他,沉声道:“我有证据。”
这一声,别说那些方家人掐了喉咙,就是旁人也是一脸惊愕。
定国公府的大夫人率先笑起来,忙问:“轻容,真的吗?”
定国公夫人及其他几位到来是带着目的的,可这位同样从边关嫁入京城的大夫人却是真心实意为尚轻容撑腰,希望她能够脱离苦海,得偿所愿。
尚轻容颔首:“我刚嫁入这里不久,方家族人便常来打秋风,我接济过一次两次,可不仅没让他们感恩,反而越发贪得无厌,犹如附骨之疽。是以为了断绝他们的奢念,我在接掌中馈之后便将府里一切清点,以此堵住他们的嘴。”
她说着望了一眼惊愕的方家族人,还有雕塑一般的云阳侯,扯了扯嘴角,自嘲道:“因此,也同样知道了府里真正的光景,当初我心软不忍方家祖产抵押在外,还用嫁妆一点一点赎回来,这些凭证单子我都留着,足以证明。”
尚轻容解释的同时,方瑾凌便以目光示意紫晶将那一摞记录从箱子里给找出来,一一分给在场的夫人和大人。
那一张张陈旧的欠条,一份份抵押和典当文书,清楚地记录老云阳侯是多么的荒唐无度,是怎样败光了这本该辉煌的侯爵门庭,也让人感受到了尚轻容的善良深情,亦更加体现出云阳侯的狼心狗肺。
清单将这破败侯府中的一门一窗,一树一草,一砖一瓦记录的清清楚楚,还算值钱的东西都是不能搬动的大件,其余的说出去都令人寒酸,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对比这册子,再看看如今的云阳侯府,哪儿想不清楚这些光鲜亮丽究竟是怎么来的?
十几年的时间,尚轻容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和钱财,才能支撑出这样的体面!
想到这里,没人再觉得尚轻容和离拿走云阳侯府全部家产有什么不对,带走儿子更是应该,他们只觉得和离太晚了!
“姑姑……”七姐妹眼眶湿润。
“怎么可能呢?”方家族人完全都懵了,方才又多得意,现在就有消沉。
“果然都是蠢货,十几年前如何被夫人给堵回去的,居然都忘了。”林嬷嬷见此冷笑。
“好了,事情已经明了,别说云阳侯府名下的所有产业,就是将这侯府的宅子都收走,怕也抵不上这一张张欠条。”景王妃说着厌恶之情再也无法掩饰,看向云阳侯,带着威严的命令道,“既然尚家所求都是理所应当,那就请云阳侯把和离书签了吧。从此,西陵侯府与云阳侯府再无任何瓜葛,方瑾凌亦随其母离开方家,不得阻拦。”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后,众人看了热闹,得了结果,也不耐烦再坐下去,是以多有催促之意。
二夫人二话不说就离开了,毫无疑问,今日之后,云阳侯府会再一次成为空壳,没了尚轻容,二房还能得到什么好处,自是回去清点财物,准备分家。
遗臭万年的大房,谁愿意再黏在一块儿跟着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