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见他噎住了,顿时一甩帕子,让身边的下人赶紧整理箱笼,“所以还是各管各,分开的好。”
可这根本就是歪理,文福看不出下去道:“二夫人,虽然这话没错,可还有兄弟守望相互一说,这么多年老爷都没有亏待你们,难道如今落难了,就要过河拆桥了吗?”
听着这话,又看着这一个个箱子搬出来,方文成终于一个没忍住上前一步就扯住搬箱的下人,猛地掀开箱盖。
绫罗绸缎,细软珠宝,各式各样的好东西都收拢一处,他额头青筋蹦起,怒道:“若不是我念在手足一场,爹去世后不忍心将你们赶出去,留在府里供你们吃穿,你们哪儿来的这些东西?如何穿金戴银,富贵荣华?文远,你就是这么报答大哥的?”
方文远一边躲闪一边说:“这个……大哥,我也是没办法,老婆孩子要养,不像你,就一个人。”
“你……”方文成气得直接抬起手,就要打下去,却被二夫人一下子握住了手腕,“大哥这话就不对了。”
她一把甩开方文成的手,皮笑肉不笑道,“谁都知道大哥的俸禄和爵银,自己用都不够呢,养小老婆和私生子都得搜刮着大嫂,哪儿来的供我们吃穿?真要掰扯清楚,那也是大嫂的善良,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二夫人本就是尖牙利嘴,原来还忌惮着要依靠大房装得乖乖顺顺,可这会儿方文成一无所有,她还给什么面子,“大哥与其在这里与我们动手,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养活自己吧。没本事呢,就趁早去大嫂门前跪着,哦……我说错了,现在是尚家姑奶奶。万一人心软,说不定还能有个三瓜两枣的施舍呢。再不济,不还有你那朵温柔的解语花和出息的儿子嘛,杨家总不能看着姑爷饿死街头吧。”
这夹枪带棒,连讽带刺的让方文成一张脸白了又青,青了又黑,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们……好,好……果然薄情寡义,当初就该将你们赶出去!”
他这副模样配上昨夜辗转反侧熬出来的黑眼圈,活脱脱一个落魄的鬼,还哪儿来的风度翩翩,文人雅士。
“赶出去?”二夫人一把将打开的箱子盖给合上,冷笑道,“要是把我们赶出去你还怎么给杨家搂银子,怕是连这十多年的好日子都没有了,那时候以尚家姑奶奶的脾气,还能容忍你纳小?说来,你还得感谢我们呢!”
论胡搅蛮缠的本事,这位也是当仁不让的,她看了看东西都已经整理好,便一理头发,抬高下巴,“算了,也不用你赶,我们自己走就是。”
她说完就昂首挺胸,拉着儿子,扯着丈夫就走了。
早在杨氏不肯见她的时候,二夫人就做了分家的打算,今日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一个个的都是活该。
方文成怔怔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
原来,他在哄骗着尚轻容的时候,身边的人也在哄骗他,如今虚伪的假面都揭露下来,那就只剩下落井下石。
可这显然没完,二房带着自己的家当没走多久,钱多金便带着几个账房,并一帮孔武有力的下人走进了云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