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顺帝在一番犹豫后问道:“你想封往何处?”
刘珂没有卖关子:“雍凉。”
顺帝失笑道:“还说不是置气,雍凉?哪怕朕再恼怒,也不会让朕的儿子去往边陲之地受罪。”
只有流放的犯人,胆大的商队才会往西北边境而去,顺帝不同意。
然而刘珂却一声不吭地跪了下来。
顺帝吃惊,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儿臣请父皇恩准。”
“你……”顺帝抬起手,似乎气恼于刘珂的冥顽不灵。
“请父皇恩准!”刘珂大声地说。
顺帝看着他倔强的模样,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深深的一个叹息,将手放下来,“你再好好想想。”
刘珂扯了扯嘴角:“我去意已决,就算吃沙喝风,也比接下来搅和进两个哥哥新政对决来得强。”
此言一出,顺帝心中一顿,惊讶的目光不由的看向刘珂。
而刘珂也抬起头,扯出了一个讥笑,“一个个打着百姓的旗号,可扪心自问,谁真正是为了他们?就那群打了鸡血的蠢货,还以为能得到救赎。”
在今日之前,顺帝从未仔细地观察过这个儿子,也未曾对他有过任何期许,但是今日他改变的看法。
“珂儿……”
“这乱糟糟的京城,恕不奉陪,儿臣告退。”
刘珂走出大成宫,面对着飘飘洒洒的雪花,勾了勾唇。
他没有回头,依旧挂上玩世不恭的脸,踩着吊儿郎当的步伐,满不在乎地走进雪地里,白雪中留下一串串脚印。
他看见边上铲雪的宫人,招了招手,将袍子衣摆塞在裤腰带上,拿过铲子在地上铲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圆,百无聊赖地拼凑出一个巨型大王八,朝着天,趴着地,嘲笑着世人皆是傻逼。
如往常一样,七皇子每一次进宫总要挨上一顿训,而出来必得发个疯,他就像条疯狗,永远不会因为挨打学乖,反而更加疯癫。
所有躲在角落里看着的宫人见此,纷纷回去禀报主子。
秦海看着站在大成宫门前的顺帝,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在雪地里发疯的刘珂,不禁放缓脚步,轻声唤道:“皇上,七殿下他……”
“你说他这不管不顾,横冲直撞的性子,不知道像谁。”
秦海笑着应和:“是说呢。”
“秦海,那时候的尾巴,你都扫干净了吗?”
秦海一怔,连忙道:“啊哟皇上,这还用的着您说,奴才是宁可错杀,也没放过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