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怕这位贵人秋后算账,杀了他们。
“本王乃大顺皇帝第七子,封号宁,就封于雍凉,今后这里将是本王的封地,你们便是本王的子民!诸位放心,投降不杀,本王说到做到!”刘珂提高声音,大声地说出第一句话。
前面的话都不重要,最后一句明显让这群神经紧绷的流民松了口气,他们身体发软,差点就跪不住倒在地上,因为实在是太害怕了。
“多谢殿下!”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所有的流民纷纷有样学样地磕头感激起来。
可这声感谢一点也不让刘珂高兴,只觉得悲哀。他望着面前黑压压的人头,在远处看不清晰,近看却触目惊心。
黄黑的脸,发白翳的嘴唇,寒冷的天气却穿着明显单薄的衣裳,脏兮兮的勉强裹住身体,这一个个瘦的仿佛只剩下一张皮包着还没散架的骨头,哪儿是人呐。
想到这里,他朝小团子点了点头,后者高声问道:“你们当中谁是主事之人?”
主事?这不就是闹事的头吗?
流民听着,心里直打鼓,难道是要问责?这样想着,所有人将头低得低低的,一声不吭。
没人反应,小团子傻了眼,于是看向了刘珂。后者简直被蠢笑了,直接撇开团子喊:“本王说了,降者不杀,怕什么,你们当中有识字的吗?站出来,本王有话要问。”
这样一说,倒是有人下意识地往某个方向看过去。
虽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是能识字的一般都不会沦落到食不果腹的地步,人们都敬佩读书人,在这群流民中,若真有,必然也不会只是普通的流民。
顺着他们的视线,刘珂一眼就落在了避无可避,硬着头皮抬起头的赵秀才身上,双目相对,后者缓缓起身,作了一个揖,“学生赵不凡见过宁王殿下。”
看着他行礼的姿势,以及身上的还算整洁的衣袍,刘珂挑了挑眉,随口一问:“你身上可有功名?”
“在下惭愧,只是一介秀才。”
“秀才?”刘珂感到意外,还真不是普通的读书人,“为何落草为寇?”
赵秀才苦笑:“与他们一样进城不能,走投无路。”
“你杀过人吗?”
赵秀才一愣,然后缓缓摇头。
“之前的商队是谁杀的?”
赵秀才叹道:“殿下,谁杀的又有何区别,得来的财物和食物,都分了,不过是多少罢了。”
“这倒是实话。”刘珂嗤了一声,接着高声质问,“那么,胆敢来抢本王的车队,又是谁的主意?”
赵秀才心说果然并非真的不算账,只是要杀鸡儆猴,彻底绝了后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