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日第二次听到这话了,方瑾凌有些不解,却没有深究,只是回答:“往往这么说的人,都害怕伤害别人。”他笑起来,“所以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短短两句话仿佛化成了一股又酸胀的情绪瞬间堵在了刘珂的心口,让他的心跟着拧紧发疼。
他看着方瑾凌,心说看着聪明,实则是个傻瓜,眼光哪里好?一点也不好,瞧,看中了一个想对你意图不轨的混蛋,而你却一无所知,还在一步步靠近,多危险!
“怎么了?”方瑾凌奇怪地看着不说话,但是表情却比哭还难看的刘珂。
刘珂正要摇头,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手背贴在了他的额头上,刹那间,他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不敢动弹。
方瑾凌纳闷道:“奇怪,没生病啊,是不是太累了?”他不管穿得多厚,体质虚弱手永远都是凉的,“待会儿让大夫看看吧,殿下您可是咱们的主心骨,万万不能有闪失了。”
他准备抽回手,可是却被刘珂一把握住。方瑾凌眨了眨眼睛,只见刘珂慢慢地将他的手放在桌上,全程规规矩矩,没敢有泄露一丝一毫的异样。然后他放开手,抬起头看向方瑾凌,脸上噙着淡淡的笑,一字一句地说:“凌凌,你放心,哥不会让你失望的,咱俩永远都是好兄弟。”
明明他在笑,可那一瞬间方瑾凌感觉他在哭,奇怪,错觉吗?
方瑾凌再想看仔细些,却已经看不出异样了,预示他顺着话,高兴道:“那感情好,有位亲王当哥哥,以后我就可以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了。”
别说横着走,就是竖着走,倒着走,让人抬着走,只要有他在怎么样都行,看着方瑾凌得意的小模样,刘珂对自己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哪怕不承认,刘珂也知道自己早就栽了,如今不过是更加认清而已。庆幸方瑾凌还什么都不知道,没发现他的龌龊心思,否则连这般说话都不行。
想到这里,刘珂释然了,他说:“卢万山卖粮应该不是一两年的事情,胡人每年运走那么多粮居然无人知道!”
方瑾凌道:“大顺与匈奴一直战争不断,摩擦不停,几乎将大部分兵力都放在了沙门关,由西陵侯带领将匈奴阻隔在北方,无法南下。因此,没有匈奴的威胁,雍凉和西域之间的丝路商贸才会如此繁荣,玉华关兵力不多,常年无战事,再加上长期商队互通,只要关卡其实并不那么严格,化整为零的确可以运出去。”
刘珂嗤笑道:“连西域都不太平了,而京城还在醉生梦死。”
上行下效,京城尚且沉浸在歌声艳舞之中,地方上能有什么好?赈灾不利,难道落草为寇的仅仅只是雍凉吗?
大国衰败,自然也怪不得周围的小国起了心思。
刘珂忽然想到杨慎行,“所有的希望都压在这老头身上,你说他头发有没有掉光?”
方瑾凌无语地看着他,“掉没掉光不知道,整夜整夜睡不着倒是真的,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春节过后,朝会开启,帝王的第一个旨意就是让杨慎行入阁,新政正式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