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是,即使历经沧桑苦楚,云知深的心性依旧未改,不然也得不到刘珂如此敬重。
“高公子这次一同前来是为了新政吧?”他温和地问。
相比起尚瑾凌对云知深的注意,高学礼对刘珂更为好奇。
他流放离京的时候,刘珂年岁尚幼,还没传出令整个京城为之头疼的乖戾来,只是因为出身污点,不为任何人所重视。
但是能得尚瑾凌的全然信任,不惜劝说西陵侯前往玉华关,又得尚家姐妹的一口称赞,高学礼对他是抱着很大的期许。可因为对方对尚瑾凌心存爱慕,让高学礼产生了一点顾虑,就怕这位王爷做出太过逾矩的举动,听尚稀云曾言,几乎是不加掩饰的。
不过幸好,观方才也不过熟识之间的寒暄,始终保持着距离,不禁让他放下心来。
尚瑾凌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宁王肩负重任,即使一时耽于私情,也不会长久沉溺其中,都多虑了。
想到这里,他回答道:“新政乃是家父一生心血,就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见其推行,是以在下多有关注,还望殿下莫怪。”
“没事儿,本王求之不得。半月前,凌凌送给本王一份册子,乃是免役法的改进之策,听说是与高公子一同探讨而得?”
高学礼回答:“是,不过是我等鄙陋之见。”
刘珂摇了摇头,啧啧两声,“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就是有个毛病,特别谦虚,什么鄙陋之见,明明是真知灼见,本王看着推行之前的准备就列了好几条,都是旁人想不到的,细致。”
这么一番毫不掩饰的赞扬,听得高学礼脸色发红,然而目光却格外明亮,“殿下见谅,实在是新法涉及太广,又是前所未有,所以为了避免实施过程中产生误解,出现欺上瞒下之象,前期准备会比较繁复琐碎。”
刘珂摆了摆手,并不在意,“凌凌曾言,再好的政策也需要一位坚定不移,秉公持正的主事之人,这个人还需要的耐心。高公子这么一说,本王觉得你挺合适。”
高学礼惊讶地抬起头来,“殿下?”
“不是说要以雍凉作为试点之城吗?既然来了,高公子不妨就留下来,替本王主持这场雍凉的新政,如何?”刘珂扬起手,颇为大气地说。
高学礼虽早有此意,但从没想过只是一面,刘珂居然就这么放权给他,简直想都不敢想。
难道不该先考验他一番,让他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吗?他一时都愣住了。
就连云知深都不由地看向刘珂,不过作为王爷,就要有慧眼识人,大胆用人的本事,想了想,以高自修的儿子身份,高学礼受此重用,除了有些太快之外,此举并无不妥,便不做反对。
而尚瑾凌也不过是扬了扬眉,不曾出声,因为刘珂此举正合他心意。
王老爷的人和皇帝的人都还没来,不先将要职占下来,难不成等人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