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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文成走眼了。”杨慎行端起茶,叹道。

    尚瑾凌淡淡道:“他的眼睛什么时候亮过,也就鬼门关前走一遭之后,才有所悔悟而已。”

    杨慎行端茶的手一顿,蓦地抬眼看他,目光锐利,而尚瑾凌坦然对视,岿然不惧。

    杨慎行了解自己的学生,又不愿担上杀人的罪名,这才让杨映雪夜访方宅,本以为十拿九稳,没想到方文成在那种绝地都没有选择死,如今看来是另有人插手了。

    半晌之后,杨慎行继续喝茶,放下茶盏之时,他问:“尚公子既然去了虞山书院,不知道虞山居士如何回答,可有回旋余地。”

    尚瑾凌也不卖关子,“有。”

    杨慎行一颗提起的心,顿时松懈下来,尚瑾凌看着,嗤笑地扯了扯嘴角,“那杨大人准备如何谢我?”

    杨慎行可不是方瑾玉,他悠然地问,“你又为何帮老夫?”

    就知道会这么问,尚瑾凌于是不客气地说:“去岁,得知杨大人要推行新政,姐夫不远万里给您写了一份信,杨大人看到了吗?”

    杨慎行微微皱眉,“姐夫?”

    “二姐夫,高学礼。”

    杨慎行恍然,“原来如此。”他顿了顿,然后道,“老夫看了。”

    尚瑾凌嘴角往下一瞥,“既然看了,杨大人就该知道我这么做为了谁?高自修大人生平遗愿,姐夫不失其父之志,身处西北,位于微末,也不忘民生二字,作为尚家一份子,您说我能置之不理吗?在我看来,他比您合适的多,人家立身可正了。”

    这踩一捧一的话,杨慎行虽听着心里不适,却也未表露在脸上,反而看着尚瑾凌,“报答?”

    尚瑾凌低低一笑,“学生就不能忧国忧民了?杨大人,您也太看低在下了,这样德高望重的虞山居士死在您或者当今那位手上,也太不值了。”

    尚瑾凌母子能回尚家,便是因为西陵公的接纳,还有七位姐姐不远万里奔赴撑腰,这份情谊放在任何家族里,都令人感激,尚瑾凌这么做倒也说得过去。至于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杨慎行没当回事。

    “你说得对,学礼的确比老夫合适,他若愿意,扫榻相迎,不过老夫还有疑惑。”

    “杨大人请说。”

    “高自修已经不在了,仅凭学礼的名望,不足以使虞山居士改变死志,你又如何劝得动他?”杨慎行一双眼睛虽然并不犀利,但仿佛能够看穿尚瑾凌的心底。

    虞山居士虽然居于山中,但他得到消息的速度可并不比初来乍到的杨慎行慢,雍凉的考生一力吹捧新政和新法办,高学礼的名字,虞山居士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没有想到。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尚瑾凌端起茶,再饮一口,思索之后,不答反问:“杨大人不惜屈尊降贵,来请雍凉的考生,又是为何?”

    杨慎行看着说话滴水不漏的尚瑾凌,无奈道:“不过是想试一试。”

    “那无需您忙活了,我已经帮您试完了,虞山居士果然深明大义。说来,幸好没跟您一起去,否则我也得吃上一碗闭门羹。”杨慎行不受虞山居士待见,整个云州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