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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元风不再跟前,顺帝指定了让他伺候,他也不敢擅自离开。

    他一直耐心地等着皇帝就寝,然而后者似乎白日里睡多了,如今一点也不困,坐在御案后,居然耐心地看起奏折,而这些折子多是太子已经批阅过了,心情似乎不错。

    “秦海。”忽然,顺帝唤了一声。

    心思不在这里的秦海顿时一愣,连忙猫腰凑上去,“皇上。”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顺帝仿佛没看到,随口一问。

    秦海讪笑道:“奴才有些不经事,一直想着竺公公早日康复,回来伺候皇上。”

    “哦?怎么,累了?”顺帝端起边上的茶盏,呷了一口。秦海正要说不敢,却听到顺帝又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朕以为你巴不得他永远别回来。”

    秦海心中猛然一跳,差点膝盖一软跪下来,连忙请罪道:“皇上恕罪,这……奴才虽平时跟竺公公有所争执,但一同伺候皇上,也有点感情,他这一走,不免有些怀念。”

    顺帝听着这话,笑了笑,他将折子放到一边,似乎不打算看了,仿若家常地闲聊,“秦海,你在朕身边也大半辈子了,朕待你如何?”

    如此温和的语气,让秦海心底越发不安,总觉得毛骨悚然,他赔笑道:“皇上自是待奴才极好,奴才有今日全赖皇上提携。”

    顺帝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说辞,接着又感慨了一声,“可惜朕老了,不知什么时候就得去见先皇,你比朕还小几岁,届时有何打算?”

    秦海眼皮子直跳,差点维持不住镇定,“奴才任凭皇上安排。”

    “是吗?”顺帝微微一叹,“朕原本想着让你替朕守皇陵,主仆一场,总得呆一块儿,可是显然,你不乐意。”

    “皇,皇上……”都说到这个份上,秦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最后一点侥幸都没了,他两股战战,似乎连站着的力气都挤不出来,缓缓地滑倒在地。

    “太子玩得这一手阴阳,常人难及。”顺帝缓缓地站起来,“朕身边就你跟元儿,死哪一个对他来说都不亏。这么多年了,元儿尚且不敢背叛朕,老伙计,你却着了太子的道,为什么?”

    他走到秦海的面前,脸上并无愠怒,只有不解。按理,秦海一生荣辱皆系于他一身,却、情谊非比寻常,最该死心塌地才对。

    在此之前,顺帝真心觉得竺元风和秦海,这两个人当中若有一个背叛自己,就该是竺元风。

    一个饱读诗书之人被他折了羽翼困在皇宫里折辱,心里怎么着都有恨,别管面上多宠,后者多温顺,可帝王心中对竺元风一直有所防备,是以事情一出,他就是雷霆震怒,心中都有底的。

    可稀奇的是,这两天慎刑司从头查到尾,竺元风还真是干干净净,不管是住处还是家中,除了皇帝的赏赐,什么来历不明的钱财宝物都没有,包括跟太子的暗中勾结,再苛刻也找不出蛛丝马迹。

    反倒是秦海……抄了这阉人,国库都能宽松一些。

    刘珂给的银票和产业,秦海藏得再深,也能被翻找出来,顺帝就在想,这些年他给的难道还比不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