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珂看着散落在桌上的折子,不知为什么就觉得毫无趣味。
争权夺势让人忽略国之根本,他连太子都坐不稳,管这些民生破事干什么?
这不是高高在上的那位该考虑的吗?
天不知不觉地黑下来,尚瑾凌下衙回来了。
他纳闷地看着依旧坐在桌前批折子的刘珂,看着分门别类,似乎还有不少没批完,“今天很多吗?”
刘珂揉了揉眉心,摇头,“没,下午发了会儿呆,耽搁了。”
人都有情绪,但是刘珂已经不是那个风风火火说不干就不干的七皇子,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放纵了一下午,就得用挑灯夜战来弥补。
尚瑾凌也没说什么,直接坐到了他的身边,陪着刘珂一边看。
“圣旨已经下了,泗亭侯节制禁军。”
“嗯,哥知道。”
“不是好事吗,怎么你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的。”尚瑾凌将自己的批阅夹在奏折里,递给刘珂。
刘珂粗粗一阅,然后将尚瑾凌的批阅抄上去,很快两个人就将堆积的奏折完成了,他于是将今日内阁大臣所言告诉尚瑾凌,有些怅然道:“凌凌,你说皇帝为什么非得是由老皇帝指定,就不能让天下百姓来选一个吗?”
尚瑾凌一怔,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刘珂笑了笑,感慨道:“我是觉得老东西这么不是东西,他选定的继承人能好到什么地方去,不还是跟他一样,该怎么昏庸就怎么昏庸?说不定还变本加厉,更不是东西。若是百姓自己选出来的,至少心里头还装着天下,知道民间疾苦吧。”
尚瑾凌一时半会儿竟说不出话来,刘珂转过头看着他,“哥说的是不是太惊世骇俗了?”
尚瑾凌摇了摇头,他只是有点震撼,这话竟是从一个天生拥有继承权的皇子口中说出来。
但是转眼一想到刘珂的身世,若是投胎能选择的话,他也不想生在这种肮脏帝王家。
尚瑾凌心软下来,拿起桌上的纸笔,轻轻画道:“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了一个世外国度,那里没有皇帝,只有一个如你所说那样,百姓们层层选拔出来的领导人。”
刘珂皱眉,“那不还是皇帝?顺朝开国之初不就如此?”
尚瑾凌笑着摇摇头,“领导人隔段时间重新大选,想要连任,就得拿出让全国人民都信服的功绩,而衡量这份功劳的便是百姓生活水平。若是令人民失望,他将失去这个位置,由另一位才能出众能带领人民走向美好生活的人接替。而这个人,往往是从最底层的官员做起,拥有耀眼的履历,受人爱戴,所以这注定了没有父传子,子传孙的皇朝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