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不能再这般维护萧家了,这可是三千将士的性命啊!难道仅凭您的一句“应该不会”就饶了那萧家么?”
说话的正是谏察院的范轩。
辛齐又头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范轩竟然比陈大仁还要固执,还要执拗,还要不给他面子!
“朕……朕累了!退朝!”
“陛下,您不能退朝!”范轩又道。
“闭嘴!你们现在是一个个要骑到朕的头上来了不成?竟还不准我退朝了?”辛齐怒声。
“微臣不敢,只是微臣身为谏察院大夫,职责便是督促陛下持政。通敌叛国自古以来便是死罪,如今陛下为了一己之私,包庇偏袒萧家,实在让臣等寒心,宣朝以法治国,陛下若是执意偏袒,宣朝又有何律法可言?陛下您又如何让天下百姓信服呢?”
“朕没有偏袒……朕只是说……萧丹他现在不知所踪,仅凭程将军一面之词……”
“陛下若是不信臣所言,北境那么多将士,陛下可随意召来询问,臣若所言有虚,必遭五马分尸,天打雷劈!”程方陡然出声。
辛齐一时无言,只是面色多了几分凝重。
正想着该如何脱身,一旁未曾说话的大皇子忽然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有话说。”
辛齐眼睛一亮,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平日里上朝都不怎么说话,关键时刻竟会站出来帮他。
“你说。”他端正起身子。
大皇子向身后的宁家众人点了点头,而后朝辛齐跪下,行了个大礼:“父皇,请恕儿臣无礼,忤逆父皇圣意,萧丹通敌叛国,乃死罪,按律当满门抄斩,恳请父皇秉公办理,莫再徇私,给北境三千将士,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永承!”辛齐突地站起了身,怒视着大皇子,“朕真是白疼你了!怎么连你也和他们一样胡闹!”
“儿臣并非胡闹。”大皇子面色严肃,振振有词,“倒是父皇,为了一个萧家枉顾律法,弃天下百姓于不顾,才是真正的胡闹!父皇,您这样真的配当一国之君么?!”
大皇子的话刚说完,以宁太傅为首的一派文官竟也纷纷跪在了地上。
“请陛下秉公办理,莫再徇私。”
“你们!你们!你们……”辛齐涨红着一张脸,手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大皇子和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又急又怒:“反了,反了!不肖子孙,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他气得直咳嗽,转身抽出了挂在一旁的尚方宝剑,指着大皇子。
“老子还没死呢,你们就这么着急要气死朕,夺朕的皇位么!”
大皇子直视着剑尖,面色淡然,声音却大了几分:“儿臣不敢,这皇位还是父皇的,只是儿臣所言,皆为父皇着想,便是父皇今天将儿臣斩杀在长乐殿,儿臣还是要说,请父皇以国事为重,莫在徇私萧家!”
“逆子!”
只听一声大喝,辛齐冲下阶梯,朝大皇子举起了手中的剑。
“陛下不可!”柳中堂忽然上前,拦在了大皇子面前,“陛下……忠言逆耳啊,大皇子所言句句为陛下着想,老臣……老臣也恳请陛下为北境的百姓,为那枉死的三千将士想想,莫再偏袒萧家了……”
说着,柳中堂也缓缓跪在了辛齐面前,语声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