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孟真原本并不想这么做的,她不是容易生气动怒的人。师傅教导她,凡是都要与人为善,如若不能与人为善,表面上也要客客气气的,然后背后捅刀子、放冷箭,这才是聪明人之举。
孟真将这句话奉作真理,且认真贯彻。
可是这个真理在她遇到宋楚云的时候就完全失去效果,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遇见宋楚云就往他身上砸酒坛子,如今第二次见她,她心中一股无名火便燃烧起来。在她理智还没做出判断时,心中就已经有个声音在叫嚣:揍死他揍死他揍死他……
难道她和宋楚云……
上辈子有仇?
八字不合?
让孟真惊讶的是,宋楚云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学无术,却也是个练家子,武功虽算不上高,但压制她这般花拳绣腿已经绰绰有余。孟真被他钳住时,深深地后悔自己万不该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招惹了他。
“我看你道士不像道士,法师不像法师,不知从哪里学来一些皮毛武功,竟跑到这里来骗取钱财了?”宋楚云嘲讽道。
管家在一旁急得直跺脚,抖着胡子喊道:“宋少爷,快放开先生,开放开先生呀……”
孟真拧了一下肩膀,将一只手臂抽出来,摸到腰间的一个鼓囊处,扭头对宋楚云说道:“我的确不是道士,驱鬼只是我的副业。你莫要看不起我,说不定林家这鬼还真能被我驱走。你最好快些放开我,不然你很快就会有血光之灾。”
“错!”宋楚云不怀好意地笑道:“血光之灾我昨天已经经历过了,你该是说今日有血光之灾的人是你才是。”
“是么?”孟真冷笑一声,她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瓶子。
宋楚云只觉得原本被他单手钳住的人突然一手抱住他,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抹鲜红迎面向他袭来。
他忙推开孟真,向后闪去。可惜孟真抱得紧,使得他的动作稍稍慢了一瞬。仅这一瞬之差,那红色的东西便不可避免地染到他半个肩膀上,还有几滴溅到他的光洁的下颌上。
宋楚云用手背轻拭,是血。
“我说了你有血光之灾的。”孟真跳到远处,扬着眉毛看他:“不过这是鸡血,公鸡,驱鬼必不可少的。我是来驱鬼的,林家宅子里确实有鬼,这种东西惯会借用人的身体作怪。从我进了这花园,这里这么多的人,唯有你站出来与我作对,千方百计阻止我做法驱鬼。我方才用桃木剑打你,不过是因为有脏东西缠上了你,我帮你打跑它而已。没想到这东西竟厉害得紧,无奈之下,才用鸡血泼了你,你不用太感谢我……”
孟真从来撒起谎来都是有鼻子有眼的,这是她的优点,师傅经常“夸”她。
“鬼?脏东西?”宋楚云气得咬牙切齿:“你再信口胡说,信不信我现在拧断你的脖子?”
这时不知从哪突然跑来一个粉色衣裙的小姐来,翩翩扑到宋楚云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关切道:“表哥,表哥你没事吧?”
孟真立即用桃木剑挑开这位小姐,故作严肃道:“这位小姐,你暂且离他远一点,这位公子身上的脏东西还未除净,方才还说要拧断我的脖子,小姐还是快些找人去弄碗狗血过来,记得,是黑狗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