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两自然是够的,可是这银票却因为孟真推倒桌子时泼上了茶水,又被她粗鲁地扔过来,早就面目全非,不能使用。
小二见孟真还在搞破坏,急忙上前阻止:“这位姑娘,您不能再砸下去了,不然我可要报官了!”
“混蛋!”孟真拎起那小二的衣领:“伤心还不让人发泄了吗?不让我砸东西,那你便在这挨着吧。”说罢便要往他身上抡拳头,恐吓他。
她并不是真的想打小二,只是想让他离开,谁知拳头还未落到他身上,那小二却是忽然哀嚎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然后开始满地打滚,边打滚便叫喊:“打人了打人了,光天化日之下打人了,还有没有王法啊,还有没有天理啊……”
混蛋,居然遇上个碰瓷的了!
她平人最恨这种人了,饶是她不想打现在也不得不打了。她抡圆了拳头准备打下去时,手腕却突然受到阻力,停在半空中。
“哪个混蛋敢拦我?”孟真怒吼,扭头看去,不由心火更旺:“贺林锋,你松开!”
捉住她手腕的人正是一脸冷峻的贺林锋。
贺林锋臂腕粗壮,阻止孟真施|暴简直是小菜一碟。他沉下声音呵斥她:“不想将事情闹大的话,我劝你现在就收手。”
“关你屁事!”孟真使劲挥开他,却怎么这挣脱不了他的紧箍。
贺林锋丢给那个小二一锭银子,强拉着孟真走了。
“你干嘛给他银子,他要了我五十两不算,还敢收下你的银子。你这是助长不正之风你知道吗,你这是纵容小人你知道吗,你这是……”
“你很吵你知道吗?”贺林锋终于忍不住吼了她一句:“一个大家小姐,大庭广众地砸人家酒楼,还叫喊着要打人,还知不知羞耻二字?”
孟真吼回去:“我便是砸人家酒楼怎么了?我便是打人怎么了?我便是不知羞耻怎么了?我砸你贺林家的酒楼打你贺林家的人了吗?我不知羞耻给你们贺林家抹黑了吗?咱们什么关系都没有,麻烦你放开我,咱们各回各家各走各路行吗?”
“无理取闹地疯女人!”贺林锋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拽着她走出酒楼,将她塞进了一辆马车中。
“我不坐你们贺林家的马车!”孟真叫嚷着要从马车上跳下来,又被贺林锋毫不温柔地推了进去。
“老实呆着!”贺林锋冷下脸来。
孟真对他又踢又踹:“我说了不坐不坐不坐,你耳朵聋了吗,我不要坐你家马车!放我下去你这个混蛋!”
贺林锋单手将她制住,眉头紧皱,一脸嫌恶:“你如今怎么变得这般粗鄙无礼,像个市井泼妇!”
“我是市井泼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和宋文俊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孟真这次是真心火了,三年前受过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喷涌而出。她指着贺林锋骂道:“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才觉得你是好人,我将所有的事情说给你听,包括宋文俊怀疑我的清白这件事,这件事我连爹娘都不曾告诉过。你当初说得好听,说你不在乎。可原本我便是清白的,宋文俊当初再如何混蛋,不过是几次同我闹翻,却也不曾将这种事情说与别人听。可是你呢,你初初说你相信我,说宋文俊不识璞玉,可到头来,你却是比他还混蛋,你们贺林家的人满京城散布关于我的流言蜚语,那话有多难听你知道吗?我那时才十七岁啊,我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就这么被你们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