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许州治病的这段时间,与沈清月相处的时间颇多,两人的关系也有了很大的进展,若是此时他回了凌州,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先前他因为自己这病而不敢同沈清月表白心意,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意。他甚至想着,自己还有两三年的寿命,而沈清月身上的毒,万一医治不好的话,她便只有这一年的时间了。
既然两人都命短,若能相互扶持着走完余生,总好过现在满腹遗憾回凌州。
或许沈清月会接纳自己的心意呢?
薛崇枫这样猜测着。
许州的冬日来的早,薛崇枫来花溪镇找沈清月这日,恰逢今年冬日花溪镇的第一场雪。
初雪不算太大,两人在山间小路上踏雪赏景,各自诉说着彼此病情的进展。
沈清月这边还未有头绪,江凌游试了许多种毒,总是对不上她身上这七心丸的毒。洛杨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沈清月便暂时叫停了江凌游,让洛杨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再谈试毒的事情。
“你不着急吗?”薛崇枫问她。
“着急的,”沈清月唏嘘道,“我和绿竹都中了这种毒,我自是希望江神医能早日找到解药,救我们主仆二人的性命……”
薛崇枫听她这样说,喉中那句万分想说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沈清月察觉出他似乎有话要说,便主动问道:“怎么了,薛公子,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嗯,”薛崇枫含糊应了一声,说道,“医师说我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可以回老家调养。”
沈清月听罢,由衷地替他高兴:“这是好事,恭喜你。”
“可我回到许州,就不能时常见到你了。”薛崇枫看着她,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到挽留的神色。
沈清月微微顿愕片刻,眸中果然如他所愿流露出几分不舍来的意味来。
便是这几分不舍,让薛崇枫终于鼓气勇气,将藏在心窝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清月,其实我心里有你……”薛崇枫紧张地不敢看她的脸,兀自低着头去看自己脚下那层薄薄的积雪。
空中雪花散漫,悠悠落在他的黑靴上,还未消融,便听见沈清月轻柔的声音响起:“我知道呀。”
薛崇枫猛地抬起头,撞进对方温柔的眼眸里。
“那你是怎么看我的?”薛崇枫满目希冀,“只当做是一个朋友,还是……还是我在你心中,也有几分特殊?”
他问得这般隐晦且小心翼翼,是因为他怕一旦对方拒绝了自己,两人日后见面尴尬,怕是连朋友都不好做了。
沈清月还在思索着如何回答他的话,不过是须臾的片刻,又听见他抢先一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