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祠堂外,婢女子佩小声催她该走了给了她个台阶。
“到时辰了,我今日不与你计较!”
恨恨瞪江可芙一眼,江霁莲拂袖而去,没听见那声低语。
“母亲保佑,可算走了。”
祠堂外。
看见自家小姐脸色不好,子佩便知道此番挖苦,江霁莲又没占上风。恐触了霉头,便只说一句“都备好了”,垂首静听差遣。
“行了,那就走吧。”
摆手叫她跟上,江霁莲生着闷气,也没心思多说,直到上了马车,突然就想到了回怼江可芙的话,但此时才想到绝妙的句子,没得让人更气了。
“她也只能言语上占上风!最后还不是出不得门!我回去就同爹说,再关她十天半月!”
手里的帕子狠狠一甩,正砸在子佩衣摆上,恐外面街上的人听见姑娘的牢骚,这个小丫鬟赶紧机灵的提起旁的事,逗江霁莲开心。
“可不是么。最后还是小姐去诗会见那些才子名士。而且,奴婢之前可还听说了,这诗会啊,七殿下,也是要来的。”
将帕子揉作一团的芊芊素手一顿。
“当真么?”
“相爷若邀了,怕是没理由不到。只是不知,是不是还同上次一般,只露个面,就不见影了。”
“她们不都说,他不爱这些东西么?想来是过来应付一下,可偏生,他作的诗,大家又都觉得好……”
提起“七殿下”果然有效,江霁莲不再生闷气,脸上反而难得的显出少女的娇羞,低首垂眸,两颊绯红,手里的帕子却被揉的更皱了。
七殿下何许人?当今圣上李隐与皇后钟氏的幼子,排行第七,名辞,字无别,正是鲜衣怒马少年时的年纪。因圣上皇后宠爱,由着性子,这位殿下时常能在宫外看见身影。有时是一骑红尘打马出城,有时腰悬三尺青锋与三两个友人在碧于天二楼饮酒。
人虽张扬了一些,但模样生得好看,又颇有些才气,凡是见过一面的,很难不对少年眼角眉梢的意气风发念念不忘。所以,自一年前相府诗会上远远一瞥,江霁莲的心头,也同京中闺秀们一样,住了同一个少年郎。
心心念念的人被提起,少女的心思便只扑在那人身上,惹人厌烦的长姐自然也被抛到一边。江霁莲只盼今日远远看李辞一眼就心满意足,又暗暗庆幸自己穿了最喜欢的一件衣裳,带了最新样式的绒花,计划着如果李辞多待一会儿,目光扫过自己该作何神色,该对视还是该垂眸,马车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