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受王爷的命来此,身份卑贱,能见几位贵人的面都是福气,哪能受大小姐的赏。”
荣覃垂首推拒,面上惶恐。
这钱他哪儿能收,那位爷还叫他传句话呢,这要说完,别说赏,依江家大小姐的性子不是要拿把扫帚把他扫出门。
“大小姐,王爷还让奴婢带了句话。”
微微挑眉,江可芙眯了眯眼,料定不是什么好话,她不大想听,但也不能为难传话人,轻轻展开喜服,江可芙回首。
“荣公公说。”
“这…王爷让奴婢告诉大小姐……不,不改,爱穿不穿。”
硬着头皮,听命传了原话,话音落,江可芙正把整件喜服抖开,宽大的领子和约莫两乍长的肩,不用试都知道大了。
“呵!”
江可芙冷笑。
荣覃不自觉一颤,想起传闻,生怕她揍人。
“…不打紧,荣公公收着钱吧,王爷的意思,我知晓了。”
最后一句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荣覃被塞了钱在手里,不敢多瞧,一躬身算是告别,扭身出门,只几步倒用了小跑。
“小姐…这……”喜服宽大,恒夭才瞧清,走过去,轻轻揪起一只衣袖,“这,怕不是给个男人穿的吧。”
拎着肩的素手攥紧,又缓缓松开。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若大上三四寸也就罢了,这一身怕不是快能装下她两个,就是整她无疑了。
“不若奴婢给拿去织云阁改改吧。可这日子也近了…昱王殿下白瞎那好名声,果然传言信不得,还要和个姑娘家置气。”
已知晓这婚事缘由,恒夭此时替她家小姐鸣不平,心道倒该叫那些爱慕李辞的闺秀们瞧瞧,这人竟这般小气量。
“算了,也不是大事,宽大么,有宽大的好处。就是,鞋子,欸,看看这裙子长了多少,今儿就去做一双高底子的绣鞋。”
放下喜服上衣,江可芙拎起红绫裙,在身上比划一下,估摸了尺寸,就让恒夭记下上街了。
又不是真心要成的婚,怎么穿她不在意,不过李辞这次作弄她记下了,可别叫她逮着机会。
江府,西跨院。
江霁莲抱着只毛色雪白的猫,从闺房里走出,行至院子月洞门前,远远瞧着恒夭浅绿色背影消失在影壁之后,微微蹙眉,不禁道声“晦气”。
那日赐婚,她已恨死江可芙了,别说那人她不想见,连着她身边的婢女,她都觉碍眼,想起适才子衿说瞧见宫里的人来送喜服,不由暗自咬牙。
她倒等着,不是不说话靠一张脸装大家闺秀么?殿下不听传言要娶她,日后知道她何种行事,她不信不下休书。自己许真没福气了,但谁都可以,单单她瞧不上的江可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