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想挨训,就别声张了,也让老爷夫人担心,现在没什么大碍,若晚间因为这个吓得发热了,要请大夫瞒不住,你也斟酌着说话。”
往日被江司安训惯了,江可芙先想到的定是这个,她被训两句没什么大情绪,换了江霁莲,怕是要哭的,嘱咐一句,子衿点头应承,伸手扶住了江霁莲。
“恭送王爷王妃。”
“嗯,你快点儿扶她回去吧。”
只算个回府路上小插曲,江可芙也不太热衷于打听旁人私事,且她以为江霁莲与自己一般,犯了什么事江司安不许出门,便学自己翻起了墙。却不知子衿为她这不闻不问松了好大一口气。
江霁莲那点儿心思府上可是都明白的,江可芙也未尝不知道,只是一时完全未想那许多。此番归宁,江司安一早就不许江霁莲出自己院子,唯恐届时生什么事端。适才的这惊险一幕,是江霁莲隔墙听见他们出了府,想远远看一眼李辞。
这事儿若问明白了,江府跟昱王府,怕是好长时间安宁不得了。
“那是…你妹妹?”
“嗯,怎么?”
“咳,你们这一辈…都放着门不走喜欢翻.墙?”
“……殿下少说两句吧,风大,别把舌头闪了。”
是夜,昱王府。
烛火跳跃,灯影憧憧,映一室昏黄,靠窗的梨花木案前,江可芙握着象牙透雕狼毫,左手托腮,一副冥思苦想模样,不时翻过握笔的手,用指节轻敲桌面。
片刻,纸上终于落下一行笔墨,却在句尾最后一笔,狼毫又折返回来抹黑了一半。
待李辞在书房翻了两本卷宗,回来预备歇息明早还需上朝时,看江可芙安静写字,觉得新鲜,便凑过去瞥了一眼。
一张信笺入目的,便是几道毫无章法的墨色笔道,似乎就是执笔者敷衍的划拉几下,仿若王府后院墙角的枯枝,把信纸一片雪白,拆分个七零八落,倒也有几个字没抹掉,略略一眼扫过,不该说难看,李辞却也认不出写了什么。
“这是……”
“回王爷,王妃在给涿郡林府写书信。”
今日不是恒夭侍奉,青苑自恃机灵,爱抢话,江可芙平日也不在意,此番李辞发问,江可芙还没张口,她又先行礼回了话。
不由多瞄了她一眼,李辞也不甚在意,江可芙回首看他目光正透过自己臂弯定在纸上最后一行,索性直接撤开手,向后一仰,将信纸大大方方展露出来。
“不是年后去涿郡吗?我给舅舅舅母个信儿,再说来金陵也好几月了,除却刚到时写了一封,我还没寄过旁的。”
“我能看?”
“又没骂你,有什么不能看。”
嘴快没遮拦,下意识就说了心中所想,李辞无奈瞥她一眼,俯身凑近案上信纸,想看看没认出的一行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