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本正讲着未出阁时的旧事,得了这消息,王氏和江霁莲几乎异口同声追问,那丫头赶紧福身说适才亲眼瞧见二人往前厅走。
“这般大的雪,竟也出门了?还是走来的?”
不由一掌拍在大腿,王氏急忙起身,若只江可芙回来,她都不稀奇,且说这昱王爷,未免太守礼,就去打听打听,不说嫁与天家,便是女儿高嫁进个名门的,女婿能跟着一起回门的都是少见,这正月初三说起来更不算什么正经日子,竟也跟着来了。
“红霄,你快把我年前做的那身衣裳寻出来。再找个人去厨房,告诉厨子,今日午膳再添几道菜,还得要快些。”
除了家常半旧不新的衣衫,王氏匆匆换上新衣,摘下发上几根素银,戴上妆匣里一只攒金红宝石步摇,正由着丫头在额上系眉勒,突然想起,她这般忙活,江霁莲也不见动,回首,果然,还坐在塌上,甚至还有心思去翻她早间对了几页,撂在窗台上的账本。
似是猜到母亲想什么,少女回头,对上王氏眸子。
“回门那日爹就不让我出门,今儿我还凑什么热闹?谁看见谁都不舒心,我给自己添甚么堵。母亲去吧。”
语毕,还冷冷一笑,一时叫王氏不知说什么好。
她自己的姑娘,脾气秉性她是了解的,当初江可芙回门江司安关了她在院里,气性大得房里有什么摔什么,如今却安生的坐着自己说不出门,也不知心里到底想什么。
“当日不是恐你心里不好受,你爹心里有顾虑,这才没让出门。今日王爷他们许是要用了午膳才走,这许久时候,你总归也不能一直不见……”
“当日有顾虑,今日就没有了?娘若做不成爹的主,我巴巴的去了,再给我轰回来,再或是不好发作脸一板的坐在一处,我过去瞧个什么?瞧人脸色?”
“我怎的做不成主?你当日若安生些,何苦叫你爹忧心?怎么如今却来挑软柿子教训起你亲娘来了?”
江霁莲脾气不好,平日也有这一两句便呛人的时候,王氏也不甚在意,只今儿这口无遮拦一句做不了主,戳了王氏痛处,当即柳眉一竖,不觉就叉起腰来。
“不敢教训,爹来了我也是这说辞,反正又没有假,平日里少给您甩脸子了?”
“我当真要被你气死!”
耳听得江霁莲语气放软,实是在不满江司安平日对母亲的态度,虽未免不敬,王氏刚起来的一点火却消减下去,几步上去一戳江霁莲额头,虽还训人,眼里却带了些许笑意。
“当真不去了?他们若用午膳,你不上桌,我可不许丫头们去厨房给你偷吃。”
“嗯……”
前厅这处。
听闻李辞与江可芙忽至,江司安先是惊异,随后恐怠慢了,袍子也不及换,便匆匆赶了过去。进门瞧见婢女已奉上了茶,只夫妻二人坐在厅中,捧着茶盏正凑近悄声说什么,竟也不见王氏这主母出来迎人,不觉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