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本不用躺在那儿。”
打量过尸首,李辞知道江可芙指什么。他已在刑部见惯了死人,什么死法都有,但多数是穷凶极恶之徒,罪有应得,所以他在前庭猛然见那些死去未有多时的人和尚未干涸的血,不可否认的也在心颤。随后想到,他若晚一些,江可芙大概,也是躺在前庭尸首中的一个了。
不由心中些许庆幸,随后廊子到了尽头,又过一块儿空旷地皮,三人推开了后院的门,发现一众倒在房里的姑子与三位太妃。
经江可芙与恒夭一一查验,尚有呼吸,应与耳房里太子妃等人无异,只是确认多遍,不见上茶的两个小尼姑。
祭祖一行,最终以诸位宗亲个别轻伤,女眷昏迷终结。而感业庵前庭的一众尸首,愈发让此行愧对祖宗,同时也扑朔迷离。
大张旗鼓的行刺,死的却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皇室宗亲无一有性命之忧,委实奇怪。当然,除了事后众人赶到时,被两位清醒的女眷指责不听劝告,一意孤行至前庭,身上多处刀伤的昱王妃。
急于回城禀告请罪,带着昏迷女眷行动诸多不便,李盛留下耳房众人在庵里,又安排幸存禁军暂时驻守,一行人轻装回城,只几匹马共两辆车驾,行上官道。
江可芙的车驾内。
刀伤做了简单处理,散发也被一支银簪绾好,江可芙趴在座位上,神色罕见的有些恹恹,身侧是恒夭,和李盛提醒过后,弃了马过来安抚江可芙的李辞。
“你把这个垫在下面吧。”
官道平坦,但仍不能避免车身不时的轻微颠簸,江可芙腰上伤势不便查看,适才不显,跟着李辞跑后院,奔前庭,牵动的厉害了,此时躺也不行坐也不是,马车一颠,也跟着皱眉。李辞瞧她难受,左右却找不到软垫之类垫在身下缓和颠簸,微一沉吟,除下外袍折几折,递给恒夭示意她垫在江可芙身下。
“谢了。”
“下次别逞能了。”
李辞摇头,看她面色因疼痛不好看,却不似记着这教训的样子,便开始细数江可芙有几处刀伤,让她明白此事严重。
“我衣裳不方便,施展不开,不然便是打不过,好歹不会这么狼狈。”
不咸不淡回一句,江可芙扭过头不再看李辞,心里想的还是那几个因自己吩咐奔出耳房而惨死的婢女和满前庭的血,李辞却以为她不想听自己说教,对此事不以为然,莫名就有些恼火。
“江可芙。我晚到半刻,你就死在那里了。”
江可芙心不在焉:“我知道。所以欠你个人情是吧?会还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