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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盈盈 鹿清圆 1023 字 6个月前

    “是。奴婢告退。”

    恒夭也不敢多逗留,不然要忍不住笑出声了,匆匆行了礼,收好那本子,小跑出去急着传给江可芙做笑话。

    午后。

    宫中缉事厂忽传大事,据邯郸消息来报,燕王,没起兵也未认罪,短短几日内,好好一个大活人,失踪了!

    于天家,最忌讳的莫过于超出掌控的臣子,不可预测的局势,能逃出密探的耳目,燕王,掌中必然已攥了无法估量的筹码,隐匿在阴暗中,似潜伏在藤萝花架下的毒蛇,趁人不备,突然的咬上一口。

    这样的情形,是所有人都担心的。

    影司的人已尽数派出,城里禁军布防愈加严密,朝中甚至选出一位钦差,到邯郸实地巡一遭。

    因李隐风寒有加重之势难理朝政,平日此般历练最先遣派的太子李盛肩负监国大任,祭祖一行有功的李辞,就成了不二人选。

    晚间御书房领了旨,凤栖宫又听了些钟氏的叮嘱。明日就需动身了,在母亲眼里,多大也还是个孩子,本就是最小的,似乎昨日还承欢膝下,转眼就要自己出那般远的门,要去的地方,也不算安生。

    钟氏便不由多说了几句,李辞耐着性子听,直至宫门将落锁,推拒了要宿在宫里清逸殿的挽留,终于脱了身。

    他倒也想寻个踏实地方歇着,自祭祖回来江可芙伤了腰,在床榻上行动不便,他便跟着夜里歇息也没舒服过,不敢翻身不敢动,唯恐睡梦中不慎,给江可芙二次创伤,不小的一张床,生生叫他躺出只床沿那一小片的错觉。

    后来换了在窗边榻上,又躺不下他一整个,睡了几日还受了窗缝吹进的寒气。加上自车上拌嘴,两人就跟结了仇似的不怎交谈,那沉闷氛围,总之是不让人舒心。

    但明日将离京,再不愿说话,有些事总归要做叮嘱,江可芙不是闲得住的人,只盼别自己走了,又什么麻烦惹上她,届时无人替她善后。

    明月悬于苍穹,朗朗清辉,在青砖上投下两处人家围墙的阴影,信步行过慈恩街,行人熙攘,街边铺子还挂着上元节不曾卖出的花灯,冰糖葫芦的摊子也赶着金陵残余的一点儿寒尚在叫卖,再过几日天气转暖,糖稀无法凝固,这小吃,便岁末再见了。

    想着是他要起话头,江可芙未必肯听,若寻个什么哄人,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李辞索性买了几串糖葫芦带着回府,虽未免寒酸,但终归比空手强些。

    时候尚早,府里却安静,因已命随侍传过话,前庭黑着灯火未给他留饭。至后院,东西厢房也黑着。自江可芙伤了后,也不做夜猫子,歇得早,一众下人也得了清闲,均早早歇下了。只是今日卧房还亮着。

    平素若歇了是不给他留灯的,李辞不禁疑惑,江可芙是不是留心着自己行动,知他要走,故也要与他谈谈。

    推门,卧房里温暖得有些热,因江可芙要上药,穿得轻薄,恐人再受了寒,秦氏几乎把府上供应的一半儿还多的炭火都点在房里,常在卧房的人不显,从外面归来的人只觉进了个炉子。

    除了外袍,顺手把衣衫丢在外间榻上,李辞掀开帘子进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