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今日服一袭浅藕,衬得人清丽而孱弱。一个美人立在院落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倒叫人一时忘了她此前谣传,纷纷怜爱起来。如此,反李哲有些咄咄逼人了。
“七弟妹,我绝无那般意…”
“五皇兄不必说了。原是我的错处,不该来扫兴。备一份什么礼不成,偏要卖弄这些。我自不敢说是我受了委屈,也盼常大人与五皇兄,莫要再责问于我,今日碍眼了,我现就离去。”
目露倔强,江可芙接过恒夭的帕子拭了拭泪,微微福身,扭头便往外去了。寿堂中有窃窃私语,说这昱王妃其实也有些可怜。瞧不见的地方,江可芙微微抿唇,想笑,又压了下去。
回府路上。
“王妃受累了,您跟齐王辩驳没空瞧,奴婢瞥见常府女眷那脸色,比常迁还黑几分。尤其那常小姐,往日惯爱挖苦人,奴婢想起当日放生时,她嚼舌根嚼得可最狠了。现今可也叫她尝尝这滋味。”
“唉,小打小闹罢了,气一气呢,又气不死人。不过,看他们脸色,确实痛快。就是,嘶,眼睛疼。”
在车中一委,江可芙揉揉眼,又捶捶腰,恒夭赶紧凑上来帮着捏肩,从风吹起的帘角瞥了一眼外面,声音放轻些许:“那,这刘安城,怎么办?找来时说好了要替他寻他姐姐的,现今见是见了……可,这小子若要同咱们闹……”
江可芙也向外瞥了一眼。
那少年自出了常府,便一直沉默。
“不打紧,咱们寻着他的时候,他就该知道这事奇怪,咱们有所图谋。再者咱们答应是寻,又没许诺两人必然团聚皆大欢喜。他姐又不是我卖进去的。现今只盼他明白,他想寻姐姐,他姐姐呢,倒不想见他。可不是我从中作梗。”
“那这人,咱们给些银钱早早打发了?”
“留着吧。府里的人是不少,但倒数他生得好看了,做事也麻利瞧着舒心。跟出去倒是挺有排场呢。”
“奴婢也不丑啊。”
没听出话里随意的玩笑,听了这夸奖恒夭竟纠结起相貌,扁了扁嘴摸摸脸小声嘀咕,得了江可芙轻轻一肘,转过去笑话她:“谁说你丑了。怎么还委屈上了。呀,多大的人了?我算算,都十四了呢,怎么还要比这个。好好好,你最好看,咱昱王府一枝花行不行?真是的,来,我问你,今儿这些事其实都是自刘安城起的头,常夫人这事是强行翻篇的,他们若不想这事再被翻出来提,你说当怎样?”
“唔……刘安城不在了…死,死了?”
“两条路,要么刘安城被屈打成招说自己撒谎,最后一死再无证据,要么常经远休妻。不过,现今官家子弟娶娼虽无明文的犯法,传出去也是大错特错,就算用被骗搪塞也不好办,所以这妻,他不能休。且那位新的常夫人啊,也不像省油的。刘安城在,就一直得是她心头的刺。若没人庇佑,保不齐这小子明儿就没了。所以先留着吧。当然,一会儿呢,先问他自己的意思。”